“嗯，第一，你要掌握交通知识，还要跟考官谈话，回答问题。每三个月还必须经历一次这种面试，他们的问题越来越难，你非得去黑色出租车公司的学校补习不可，这样才能掌握伦敦所有的道路分布，还有不同时间的交通情况。你对城里的每个酒馆、剧院和法院大楼都得一清二楚。乘客往往会描述一个地点，而不是直接说出要去的地址，有时候他们的描述还很不准确。”

“听起来不简单啊。”雷吉说。

“本来就不简单。”

“你从没想过，这么困难的工作值不值得去做？”雷吉问。

“哦，没有。我觉得这工作还是很值得的，是份很好的工作。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开黑色出租车的，希斯先生，有人即使很聪明能干，也不一定能得到这份工作。得通过重重选拔才行。”

他停下来，似乎壮了壮胆，接着说：“也许就像律师这个职业一样不容易。”

“不，这可一点都不同——”雷吉停顿一下，“律师当学徒的时候都必须在同一个大厅里吃定量的饭食，很难吃又没有选择余地，不能随心所欲找自己的朋友一起吃饭，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逼迫大家相互友爱。如果你们开出租车的也是如此，那么你倒是可以说出租车司机跟律师差不多。”

沃尔特斯看着雷吉，表情诧异。

“他们强迫你们在一起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是的。不只是吃饭，他们还强迫我们相互交谈。”

“太不容易了。”沃尔特斯说。

“是挺不容易的。”雷吉说。

“可是学成之后，你的薪水会很高。”

“有时候是的，有时候不是。”雷吉说。

沃尔特斯看上去很担心：“我没有很多……”

“你的律师已经跟我说过了。”雷吉说。

“我得再工作10年，才能把我的车款还清。”沃尔特斯说，“去出租车培训学校要交学费，买了辆助力自行车还得付钱。”

“助力车？”

“要熟悉道路，总不能走着逛完整个城市，要凭脚走路，一辈子也逛不完伦敦。可是开车闲逛，花费又太高了。”

“所以你买了一辆助力车。”

“是的，出租车司机都这么干。”

“你因为买出租车和助力车，欠了一大笔钱？”

“是的，还欠着出租车培训学校的学费。”

“这样啊。”

“有什么问题吗？”

“公诉方会觉得这就是你的犯罪动机。”

“哦，就算欠了许多钱，也不至于去杀人呀，杀人才能抢几个钱，对吧？”

“是啊。”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还了一部分欠款了。我爸有一些积蓄，他去世之后就留给我了，让我有一笔钱做这样的工作，钱不多，可是他已经把所有的都给我了。他想方设法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