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起程(15)

天璋院笃姬 作者:(日)宫尾登美子


四时,“翁三番叟”开演,中场休息时上了汤、酒和点心。齐彬进了竹帘后,余人其乐融融观赏了《高砂》、《田村》、《羽衣》、《鞍马天狗》四出能剧。幕间,齐彬在书院设宴款待四家之主,共有二汤五菜;孩童们则在唐子之间享用二汤三菜外加点心的丰盛菜肴。

用膳后,众人继续欣赏狂言《末广》和《素袍落》,最后又享用了一道茶点。傍晚时分,分家众人才悉数下城。

以往有藩主接见分家家督的前例,却没有一家上下尽数登城,共览岛津家隆盛景象的情况。这对在位的所有分家家督来说都是头一遭。今和泉家上上下下兴奋异常。忠刚暗暗赞叹太守大人的器量,而阿幸夫人忽然想起有事要问笃姬,遂道:“敬子,你与太守大人好像谈了许久啊?”

子女们来到藩主面前,首先自报姓名,询问年龄之后,齐彬便说一句:“愿你为岛津家尽心尽力。”而后就命其离开房间。可笃姬在房里至少待了小半刻,让阿幸夫人捏了把冷汗。

忠刚旁听笃姬汇报和齐彬交谈的内容,忧心忡忡道:“太守大人定是没想到女孩子会喜欢看《日本外史》……你当时那样说,会不会太莽撞了些……”而阿幸夫人却泰然说道:“太守大人若是不快,怎会留敬子那么久呀。”丝毫不以为然。

阿幸夫人的豁达胸襟总能让今和泉家上下的氛围明快不少。听夫人一言,忠刚也舒展眉头,将话锋一转:“你们在唐子之间可与周防大人的小姐交谈过?”

出现在书院的分家子弟中,男丁皆已成人娶妻,而女孩共有五人。重富家周防的於哲、於定、於宽,与今和泉家的两位小姐。

从年纪上看,於哲今年十七岁,与笃姬算是同龄人。於定十二岁,於宽七岁,应该能与十一岁的於才有话可说。忠刚猜想,想必女孩子们定是聊得欢天喜地。不料笃姬竟摇了摇头,说:“哲姬小姐与定姬小姐都沉默不语,敬子也不敢多说。”

忠刚语塞,而阿幸夫人则说:“用膳时高声谈笑有失礼数,想必重富家的小姐们定是知书达理。”

这一话题便到此为止。

阿幸夫人很清楚忠刚闭口不言的原因-重富家的家督是齐彬的异母弟弟久光,他的孩子就是现任藩主的侄子侄女,关系最密,久光以此为荣。

周防(久光)定是认为,当年赢了那场纷争的若是他本人,则现下坐太守位的便是他了。久光定会将这一想法植入子女心中,难怪他们会蔑视今和泉家子女……

阿幸夫人看透了夫君的心思。她时常安慰夫君说:“老爷,您是前前任太守大人之子,又是现太守大人的叔父,纵在四家中排名末尾,血统毕竟是最纯正的。说您是太守大人的监护人也不为过呀。”

然而,忠刚偏偏喜欢钻牛角尖,独自闷闷不乐。

笃姬满心欢喜地等待太守大人所赠的七册外史,可直到那年夏天都没有收到。她向阿幸夫人提及此事时,母亲毫不怀疑太守的诚意:“太守大人怎会出尔反尔,八成是命人从江户定了套新的。”

见母亲如此坚定,笃姬好像也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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