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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出嫁(17)

天璋院笃姬 作者:(日)宫尾登美子


齐彬心情甚好,提议道:“安艺大人的丧期已过,在江户四处逛逛如何?嫁入德川家一事,已得到阁老暗中首肯。为父已吩咐有能之士前去置办嫁妆。今后需加强作为御台所的觉悟,听从几岛的吩咐。婚礼的日子恐怕要等到秋天。於笃,想必你已等得心焦……毕竟你进鹤丸城已一年有余……”

齐彬感慨万千地说着,忽然随口说道:“来一杯如何?”

他边说边将朱色酒杯递给笃姬。

笃姬惊慌失措,满脸通红地推辞道:“不不,女儿不善饮酒……”

不料身旁的几岛说道:“江户城大奥之中,女中们皆能饮酒。”

笃姬恭敬不如从命,跪着挪到齐彬身边接下酒杯。

须磨夫人担心笃姬酒量不济,只给她倒了半杯酒。

笃姬举杯放到嘴边,发现口感甚佳,一口便能饮尽,她自己也惊讶不已。见状,齐彬拍手叫好,赞道:“好酒量,好酒量,将军家的女性就该如此。於笃实乃女中豪杰!”

笃姬害羞不已,只得低头不语。

这是笃姬第一回饮酒。当时与将军家的婚事前景明朗,齐彬甚至有闲心开玩笑。

可笃姬终究还是醉了。她辞别齐彬,回到房间之后,顿觉头晕目眩,立刻钻进被窝。出嫁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心中笃定不少。

翌日,几岛陪伴笃姬来到表与奥交界处的会客之间,喊来奥御用人,用响亮的声音吩咐道:“笃姬大人将成为将军家御台所,从明天起享受仅次于藩主大人的待遇。请即刻将俸禄、薪炭、柴火、灯油的配额加倍。听好了-若不答应,便是对将军家不忠!此事请你务必尽心尽力。”

听完几岛威风凛凛的命令,御用人吓得浑身发抖,顿时平伏在地,答应道:“遵命。”说完便诚惶诚恐地离开了房间。

几岛的态度不仅刺激到了表的财政专员,也为笃姬进入大奥创造了环境。

齐彬之所以能通过阿部正弘取得阁老的认可,离不开笃姬带去的嫁妆和岛津家每月送去的高额化妆费。

几岛根据齐彬授意,吩咐御用人毫不吝啬地将各项费用翻倍。待笃姬回到房间之后,几岛又谆谆教诲道:“公主大人,您可得做好进入将军家的心理准备啊,平日里就该习惯起来。想吃些什么,尽管吩咐奴婢。想去哪儿参观,奴婢也会陪伴公主前往。再吩咐工匠多做几套衣裳。稀罕玩意儿、漂亮玩意儿、想要的玩意儿……只要您想得到,都让下人去置办。一切皆能顺着您的心意。进入江户城大奥后,您得统领三千女中。无论何事,御台所都必须是最为优秀的,否则难以示下。不仅要通读诗书,更要习得女子平日里的消遣。秋天出嫁之前,可有您忙的了!”

这番话本是要激励笃姬,其实几岛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奇妙的是,昨天还在佛堂中为忠刚祈福的笃姬,听完几岛神气活现的号令之后,顿觉一缕阳光射入心中,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几岛立刻叫来两三位熟知江户情况的女中,打听游览的场所与戏剧的传闻,与笃姬商讨今后的日程安排。

进入大奥之后,御台所便不能在大街小巷肆意漫步,几岛想趁现在让笃姬多多体察民情。同是赏花,眺望府邸内的樱花是一回事,在上野、隅田川河岸边同平民百姓一同赏花又是另一回事。同是看戏,前往戏院观赏,与邀请戏子来府中表演的体验也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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