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5:30。这个时候我应该开始采访艺术顾问菲利普·斯哥特(Philippe S　galot),可我还没赶到采访地点。我跑出佳士得的旋转门,跟可爱的门卫吉尔打了声招呼,跑向西四十九大街(West Forty-ninth Street),希望能比我的采访对象早到半分钟。斯哥特过去曾在佳士得工作,现在跟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很有实力的艺术咨询公司,该公司名叫吉拉德·皮萨罗·斯哥特(Giraud,Pissarro,S　galot)。凭借公司客户强大的财务支持与影响力,斯哥特有能力为艺术家“打开市场”。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了鱼肉、卡布奇诺和苏打水。斯哥特穿了一套经典款式的海军服,头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发胶,让每根头发都保持直立。这样的打扮既不算时尚,也不算土气,算是他自己的一贯风格吧。斯哥特从来没学过艺术。他拿到MBA后在巴黎欧莱雅市场营销部工作了一段时间。他说:“我从化妆品行业跳到艺术圈并非偶然。化妆品和艺术品都是美化生活的东西,都有点抽象,同时也都不是生活必需品。”

斯哥特说话很快,很有激情,带着浓厚的外国腔。很长时间以来,他都是亿万富翁弗朗西斯·皮诺特[1](Francois Pinault)的艺术顾问。皮诺特是佳士得的最大股东,同时也是一个超级收藏家,他在艺术品市场呼风唤雨,八面玲珑。通过佳士得,他要么赚钱,要么通过保护性买入来扩大自己藏品的规模。斯哥特说:“弗朗西斯·皮诺特是我最喜欢的收藏家。他独具慧眼,有极高的鉴赏能力,对当代艺术品有深厚的感情。”艺术顾问的主要职责是帮助收藏家丰富藏品品种、扩大藏品规模、提高藏品质量。凡是皮诺特买来的艺术品,都会盖上一个戳,这个戳是增值的保障。艺术家是艺术品最重要的来源,但艺术品在流通过程中所经过的那些人,才是决定艺术品价值的关键因素。实际上,艺术品市场关注的是艺术品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主人。

斯哥特和他的合伙人为20位收藏家提供定期的咨询服务。他说:“到目前为止,艺术界里最理想的角色是收藏家,其次是我们。我们推荐客户购买的艺术品,都是我们喜欢的。我们要是有钱,就自己买了。我们可以跟我们喜欢的艺术品共同生活几个星期或者一两个月,但最后还得眼巴巴地看着它们落入他人之手。不过,能跟这些作品共处一段时间,我们已经很满足了。有时候我们心里很不平衡,但没办法,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要给艺术品找到合适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