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裔原接过来，笑语两句，那位林总便开着车走了。

他把方才接过的名片随手扔到垃圾桶，一转身，看见江夏行正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方向，眼神却透过他，像在深思。

纪裔原走回她身边顿住，“夏夏？”

江夏行这才发现写着电话号码的那张纸片还攥在手里，刚想放回包里，却被纪裔原拿走了，“留着给我正好。”

“还是原来那个号码。”

纪裔原输号码的手指一顿，旋即又笑了笑，“我的换过了。”

江夏行的电话响起来，她知道是他打过来，她拿着手机，看着全然陌生的一串号码，手指却不敢去编辑那镌刻在心底的三个字。她的眼角微微弯了弯，“纪总，刚才多谢你。”

纪裔原看着她，像是没听明白，“夏夏，你叫我什么？”

下过雨的傍晚，寒意愈盛，江夏行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那天边未散尽的云气，只一点稀薄的空气就可以氤氲出满场淋漓大雨，一不留神，就轰然往地上落。她轻轻笑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你车子坏了。”

“没关系，不要紧。”那些热的眼泪又要涌出来，她冲他点点头，转身就往车子方向走。

“我不放心。”纪裔原悠悠缓缓道，“夏夏，我不放心。”

江夏行顿住脚步，脚底像是生了根，再也迈不动一步。雨又开始下起来，稀稀疏疏地打在脸上，像是千万颗石子从高处砸到心底。

“下雨了，我送你。”纪裔原走到她面前，“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哭？”

江夏行睁着早已模糊的眼睛，“哪里，是雨。”

他极自然地拉过她垂在身侧的手往车里走，“雨是冷的，眼泪是热的。”

车内很安静，静得连空气都发了涩。她盯着前车窗，看雨刷一遍遍地刷，倒像是她此刻的心情，朦胧的水雾一心一意地生长，雨刷坚持不懈地将它擦净，擦净……可怎么擦，都有不可磨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