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最喜欢这歌。以前外公每天晚上吃了饭就和外婆守着电视机，有鼓有琴还有梆，滴滴嘭、滴滴嘭，很古朴热闹。残唐五代多风云，争权夺位换新君……”江夏行竟不知不觉唱出来，唱了两句，才意识到，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唱得不好，可别见怪。”

“不不，很好听，虽然听不懂你们的吴语，但是听着很软，温温和和。”

后来，柯禹会来找她，大大方方，体贴又不过分亲昵，江夏行对他印象也不错，便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也没有谁先表白，也没有热切的言语，脉脉的温情让她想起初次见面的那杯温水，看着纯粹干净，让人没有一点负担与压力。喝下去暖和舒心，叫身陷孤苦的人重新活过来。

江夏行看着柯禹的车没入沿路的灯光中，她拢了拢长发，刚一转身，就见到纪裔原在她面前站着。月色如华，他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叫她有种迎面袭来的窒息感。

“夏夏，不谢我？”

“多谢。”

“很勉强。”纪裔原往下走，与她并排站着，微吊的嘴角似新月的尾端。

“你和柯禹都是商人，在商言商，合作是明智之举，所以……”她微仰着脸看他的眸子，“所以，还是恭喜你们合作成功。”

“你越来越聪明。”

“纪总过奖。”江夏行粲然一笑。

纪裔原突然伸手抚住她的脸颊，“你别这样子对我笑，也别叫我纪总。” 他看着她，眼神渐渐蒙上一层光华，戏谑笑意里融进软下来的温柔，“夏夏，我们不是陌生人。”

江夏行静静垂眸，不置一词。这双眼睛曾经叫她朝思暮想，睡觉都会突然哭出声来，现在又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她却没有勇气去直视。

纪裔原的声音低下去，“刚才看见你的背影才发现你瘦了，比以前更瘦，又小又瘦，风一吹，好像你就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