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起来。“我和越多的人谈这事，越相信这可能是上帝的旨意。”

“讨厌看到万能的上帝还要掌管这个人的死。”

“他老人家连最小的麻雀的死都要过问。”

“这是对这位死者的最好描述。但这会不会超出你的司法管辖范围？”

“可能。”气氛轻松起来。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哎？”

“嗯？”他看着我。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朋友充满关心，而朋友却在责备他干扰谋杀案调查。我心里有些不忍，但仍然不得不问：“你知道保护区流传的谣言吗？”

“什么，你在为印第安人的选票担心吗？”尽管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让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我仍然觉得受到了伤害。

“什么谣言？”

“关于小鸟强奸案……”

“梅丽莎。”

“梅丽莎。”我的心沉下去了。“保护区的人对我处理那个案子的总体评价是什么？”一丝愤怒从他脸上掠过。他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把那头像骏马尾巴似的头发拂到脑后，用皮筋捆起来。

“总体评价”——他故意把这几个字说得像愚蠢的白人专用词——“是你本来可以做得更漂亮的。”

“我的主要失败在哪里呢？”

他转过头，试图把目光投向远方，但最终却只落到两英尺外的木头墙上。“两年缓刑，两年假释。”

“他们不会认为维恩·塞尔比和陪审团与此有关吧？”

“这些人与法官和陪审团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陪审团中没有一个……印第安人。他们只需要你。”他停顿片刻。“你应该把这当成极大的荣誉。”他打开一个拉链袋，从里面拿出一下事先切碎的奶酪递给我。我拿起一点塞进嘴里。是胡椒奶酪。“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的好意对你的情况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在这个案子里，只有一个人可以赦免你。他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他宽恕每个人，却不宽恕自己，而且从不忘记任何事情。”我们站在那里看着对方，嘴里嚼着奶酪。“你应该去洗澡了。第三部分说她两点钟到这里进行初次登门拜访。”他拉开烤箱，查看饼干。味道好极了。

“第三部分？”

“冯妮强烈要求参加今天下午这个老朋友间的亲密仪式。我也觉得晚上可能发展成你们俩之间更为亲密的仪式。”

过了一会儿我才回答说：“我昨天下午才见过她。她什么都没说。”

“女人好像都喜欢让你吃惊。也许因为这很容易。”

我打量着房子四周，地板上成堆的书和的尘土、墙壁和天花板。“噢，该死……”

他跟随着我的目光，摇摇头。“的确很糟糕。但我们会告诉她说房子还在修。红路公司，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两个年轻人，明天上午就来这里。”他把饼干从烤箱里取出来，放在一只烤箱前面的一个火眼上。“去洗澡吧。”

我刚迈步，又转过身来。“第四部分是什么？”

“牧师。但这个忙可能必须让其它人来帮了。”

我打开淋浴喷头，等着水热起来的同时查看着身上的弹孔。一共四个：左臂上一个，右腿上一个，胸部两个。我看着左臂上那个，因为它里眼睛最近。这个弹孔大约三分之一英寸大，两边都有清晰的白点。胳膊内侧那个白点边缘整齐，大约一角硬币大小。另一边的白点很模糊，大约有一元硬币那么大，还像蝌蚪一样拖着根向我肘部延伸的尾巴。水热了。我走进浴缸，抓过一块香皂。那是凯蒂寄给我的。我很喜欢，因为它没有味道。我用脚踢着不时贴到我身上的塑料浴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