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矛盾？”

“你知道他的牧场和麦凯之间那块洼地吗？他一直把打飞禽的人放进他自己的牧场，而哪些人好像不知道托里的牧场和我们牧场之间的界限在那里。”

野鸡、鹌鹑、大滨鹬经常从两个当地养鸟农场和东雷明顿养鸟协会逃出来，逃进山谷中。我们这里是全州最佳的捕飞禽的胜地。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人发现这一点。我从越南回来后就没打过飞禽。不知怎么回事，我失去了对这事的兴趣。我刚刚开始对他的麻烦感兴趣时，克莱尔已经说完了。“……比尔说他要用岩盐射击他们。”

“嗯……”亨利在旁边做下蹲运动。我跟着做起来，但停顿了一下，调整思路。在警察眼里，无论你用什么东西射击别人，都是做坏事。比尔·麦凯恰恰是那种脾气暴烈的家伙，完全可能做出用岩盐射击捕鸟者的事，而且会说是为了公道。“比尔在那块地上修了栅栏吗？”

这可不是克莱尔想听的话，因为这在他那张杂务活清单上不断增加的事项中又增加了一项。“没有，我们没有竖立任何标志。你觉得修道栅栏就行了吗？”

“我猜可能不行。”根据州法律，栅栏的作用是不让其它东西进去。这意味着如果你不想让任何东西进入你的领地，你必须负责修栅栏。但对于两条腿的动物来说，显然必须采取其它更可靠的措施。“你为什么不去希普顿店里看看，买些那种黄色金属板的禁猎标志，用铁丝把它们绑在栅栏上？”

“然后呢？”

“然后再出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

他想了想。“康纳利警长就会让我们射击他们。”

我伸手从他手里拿过咖啡杯。“对。卢西恩可能还会亲自去开枪。但我们现在生活在更文明的时代了。”我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咖啡，笑着把杯子还给他。“你说是不是？”

然后，我一撑卡车，将255磅的体重向亨利胸口撞去，肩膀在前。他被撞得眼冒金星，节节后退，倒进身后结霜的草丛中。我转过身，微笑着向克莱尔挥挥手，然后从他车后绕过去，拔腿逃命。我终于跑过县界，但还得跑一百码才到车道，然后还得再跑一百码才能到木屋。我肯定跑不到了。我听着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摆动着身上根本没有的肌肉，吃力地往前挪动脚步。也许这真是我每天早上需要做的：让一个愤怒的人追着我跑。我觉得这很容易安排。在本县的这个地方，这绝对不是白人第一次发现自己处于这种特殊境地。我刚才一定做得有点过分了，因为我能听到他正奋力向我追上来，鞋底在路边的页岩路基上发出响亮的刮擦声。

立雄亨利来了。

由于血液直往上冲，我的头开始晕乎起来，但两条腿却开始感觉到在一夜之间失灵了。更糟糕的是，我黏糊糊的运动裤现在直外我屁股上爬。我继续拼命向前跑，心里纳闷第七轻骑兵军团是否遇到个这样的问题。我又仔细听听他那双软垫跑鞋越来越大的声音，很想转身迎接他，但又觉得那声音似乎还隔着一段距离，于是猜测我可以坚持到最后。

我跑上车道时，太阳已经升起来。我很小心地迈动着脚步以免被正在融化的霜滑倒。我转过拐角，做最后的冲刺。我跑过的时候，从背后吹来的风刮起地上的干树叶，让我误以为自己速度够快，也许能冲到终点。但我错了。正当我们跑到那条灌溉渠边时，他没用多大的力量，只是轻轻一推，我的左脚就不由自主地迈到右脚前面。后果是灾难性的。因为我早已头重脚轻，在那股动力的作用下，一头栽进那条还有些水的深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