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雅各布布和乔治家吗？”

“是的。还有科勒家。”

“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吗？”

“但愿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他们是否在科迪死之前与他有过任何联系。”这次我的“谢谢”说得轻松些了。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决定开车去斯维贝克公路。我现在的判断能力已经好些了，所以直接把车开出出口，顺着疯狂女人峡谷往上开，开过两个钓鱼水库，泥巴卫士一号和泥巴卫士二号。啊，五彩斑斓的西部荒野尽收眼底。整整二十分钟时间里，我跟在一辆满身补丁的48款斯蒂贝克小货车后面慢慢蠕动，试图发现一个与登记表上相符合的车辆识别号码。发现三个之后，我失去了兴趣，决定暂时确定第一个，因为那是最容易看清楚的。

我回到城里时，露比告诉我说朱尔斯已经走了。她已经和吉姆·科勒谈过，让他把布莱恩送过来。她还在埃斯伯家的答录机上留了言，暂时还没收到回复。“你想让他们什么时候来这里？”

我想到了机场的奥马尔、报社的厄尔尼·布朗和法院的维恩·塞尔比。“嗯，五点如何？再给埃斯伯家打电话。我想把这事一次性解决了。”

“你这话不吉利。”她伸手按下电话上的回放键。

我从公共图书馆旁边的后门走进法庭。我们的法庭是这地方最早修建的法庭之一，外表看上去像牢固结实的永久性建筑，里面却破旧不堪，深受无数次改造之苦：廉价的内装墙板，据说有助于提高音响效果的瓷砖天花板，另外荧光灯照耀下的目力所及之处，都铺着已经磨掉绒毛的绿色地毯。我把这里称为叹息法庭。维恩的办公是在二楼。我从那根早已不存在的楼梯中柱转过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梯，向大厅那边助理法官办公室里的蓝头发女士们挥了挥手。

我在维恩办公室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等着他打完电话。他是一位正统的老人，大约七十岁。他头上那一缕缕银发看上去像是被塞西尔·B·戴米尔（Cecil B. DeMille，好莱坞王牌导演——译注）打理过。他是那种你想在法庭上仰望的人：有教养、镇静，甚至可以说高贵。尽管他从来不知道某天是星期几，却几乎不影响他裁决人们的生死。“今天不是星期二吗？”

“是星期一，维恩。”

“我可能在什么地方丢失了一天。”

我不知道他在星期天和星期一之间丢失了哪一天。

他把手肘支在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地把下巴放到握紧的拳头上。“这个姓普里查德的男孩……”

我把头靠在椅背上。“你没听说吗？那已经不是问题了。”

那双蓝灰色眼睛眨了一下。“我却认为问题刚开始。”

我摊开双手。“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次眼睛没眨。“我只是觉得，这件不幸的事可能会加剧小鸟强奸案给人们留下的一些顽固看法。”

“加剧？”我打个呵欠，更加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那你希望我对这种加剧做些什么呢？”

他的目光仍然很镇定。“有可能很快处理这个问题吗？”

“我可以认罪，把自己抓起来。”

他把头靠在自己椅背上。我听到了空气从真皮坐垫中被挤出来的声音。我椅子上没有坐垫。我有点不高兴。“沃尔特，我相信我不用警告你，这个案子具备一切让我们栽跟头的特征。”他用手指尖撑着办公桌边缘，叹息一声。“小鸟案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案子。无论保护区内外，现在仍然有人对此很敏感。”他停顿片刻。“你今天为什么故意和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