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说的生物力学。

就头骨而言，裂痕总是沿着阻力最小的地方延伸开来。头盖骨的弧度、骨质扶壁、骨头与骨头之间弯弯曲曲的骨缝线都能决定裂痕的延伸轨迹。

这些是内因。

外因包括撞击头部的物体大小、撞击速度和撞击角度。

打个比方。假设头骨是一个表面凹凸不平、布满曲线和缝隙的球体，当这个球体遭受外力冲击时，我们可以预测球体将会以怎样的方式碎裂。一颗点22口径的子弹和一根直径2英寸的管子都能产生这种外力。只是子弹的速度更快，撞击的区域更小一些。

大概就是这样。

费里斯的头骨受损严重，我觉得原因非同寻常。观察得越久，我越感到不安。

当我刚把一块枕骨碎片放在显微镜下时，电话响了。是杰克·德鲁姆打来的，这次他没有惬意地说“嘿”了。

“之前你说你是从哪儿得到这张照片的？”

“我没说啊。照片——”

“谁给你的？”

“一个叫凯斯勒的人，但——”

“照片还在你手上吧？”

“还在。”

“你在蒙特利尔会待多久？”

“周六我会回国短暂停留一下，不过——”

“如果我明天改道去蒙特利尔，你能给我看看照片的原件吗？”

“可以。可是，杰克——”

“那我得先给航空公司打个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都能用来拴住“玛丽皇后”号游轮了，“而且，你还得把照片藏好。”

接着我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