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被抬到学校的操场上，随即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妇人呼天抢地地哭叫起来。

汪可可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个死人不是学校的老师就是家属，这个时候去学校，一点都不是时候。她想回头，但想起李忆康母亲那个样子，心里更是不愿意。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学校走去。

学校不是很大，四幢二层楼的红墙砖屋，屋边，种有一些芭蕉和冬青树，阔大的叶子，给渐渐热起来的天气保留着一些春的气息。因为那鞭炮声和那妇人的哭喊声，课是上不成了，不过也不见了学生的身影。可能因为出了事，学校早把孩子们打发回家了吧。而老师们，都从各个教室里涌出来，往人群里瞧，围在那个死人面前，看着，议论着，没人注意到她这个新来的老师。个个都在关注那个死人，只有一个小妹崽，十二三岁的样子，一个人远离操场，呆呆地坐在一株冬青树下，用手指着天上的云，嘴唇一动一动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汪可可走到她的面前，问道：“小妹妹，你看什么？”

那小女孩抬起头看了汪可可一眼，说道：“看那些死人。”

汪可可的身上便一阵寒冷，说：“那些死人？那里只有一个死人啊。”

女孩白了汪可可一眼，指着那些人，说：“他们，都是死人。”

汪可可心想，这孩子怕是智力有点问题吧。还没等她说什么，女孩又对着她自己一指，说：“我也是死人。”

汪可可有些害怕了，生怕她再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来，连忙说：“别乱讲啊。”

那女孩根本就不理她，还是说出了令汪可可不快的话：“你也是个死人……”

汪可可心惊肉跳地说：“你乱讲什么啊。”

女孩说道：“我没有乱讲，我们都是死人。世上的人就没有哪个不会死的。”

汪可可听她那么一说，觉得她并没有说错，只是，让人不快而已。她不想再听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就问她道：“我姓汪，是刚来的，你告诉我校长住在哪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