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慢慢告诉你。这都是像你一样的病人，要求打电话，结果没打成，他们就急了，举起话机就摔，哑巴机子就砸成这模样。我们这儿，也不知毁了多少机子。若是轻伤，就用胶布缠缠，凑合着用。实在不能将就了，才买新的。反正保证书里也写了，损坏东西要赔，坏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当然了，看起来你是有涵养的人，大约不会跟这破烂机子过不去吧？”

栗秋说完，忙自己的事去了。

沈若鱼抚摸着像是钧瓷开片一般布满裂纹的话机，心想这机子也够倒霉的了，落在戒毒医院，几乎粉身碎骨。

她在甬道里无目的地漫步。

屋子里的特殊录像，不知演完了没有？

并不仅仅因为这个，她才不想回13病室。今天晚上，她淤积了很多感触，许多念头像干燥的羽毛一样搔拂着心灵，不得安宁。

“你还没有睡？范青稞。”

突然，在她的背后，响起了一声苍劲的呼唤。沈若鱼一回头，原来是滕大爷。

“滕医生……”沈若鱼招呼。

“谢谢你。”老医生打断她说。

沈若鱼很吃惊：“您谢我什么？”

“谢你叫我滕医生。”老人很郑重地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其实我挺喜欢‘滕大爷’这个叫法，有种走亲戚的味道。只是我习惯了叫医生。“沈若鱼说。

“病人有病人的想法，当然，你也许不包括在内。作为一个严肃的医生，我可不想和病人有太多的亲昵。特别是吸毒的病人。”滕医生说着，伸手递过来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沈若鱼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