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路故作诧异：“我好像听您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岳评浑然不觉，说：“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把职务挂在口头上了。”

鹿路说：“您这么谦虚，难得。我看您就再谦虚一下，给别人也留点空。”

可惜岳校长忍痛割让出的时间，大家不领情，固执地沉默着。褚强说：“我讲两句。”

鹿路就带头鼓掌。鼓掌这事，如果没有鼓，一直静着，也就不见怪。一旦有人带头拍出声来，别人不响应，好像不敬似的。散落在沙发上的组员们，稀稀疏疏地拍掌，闹得褚强一个大红脸。

周云若不鼓掌，抢白鹿路说：“别人发言你不鼓，为什么单是这人发言，你就鼓？”

鹿路说：“谁叫他是副组长来着？我拍他马屁！”

周云若说：“不对吧？要说拍马屁，组长的官比副组长大吧？你没鼓掌啊！”

鹿路说：“我没鼓掌，组长记恨我也就罢了，可关你什么事？我这人，想给谁鼓就给谁鼓，你管不着！”

气氛有些僵了。褚强一见大事不好，纠纷是因己而起，息事宁人的法子就是赶快介绍自己，“我叫褚强。男性……”

大家就很夸张地笑起来，褚强得了一个碰头彩。

“好像谁不知道你是男的似的。照你这样介绍，我们每个人都得在自己的话里加上：性别——女。”花岚说。

褚强着急地说：“我也自卑。”

花岚说：“怪啦！都说女人比男人自卑，你大小伙子一个，自卑什么？”

褚强说：“在社会上，女人比男人自卑。可咱这小组，就颠了个个儿。你们都是女性，我是少数派。刚才组长还说她因为不是病人自卑，那我既不是病人，又不是女人，就更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