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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下城(7)

天下城(上卷) 作者:(日)佐佐木让


好不容易站好以后,市郎太回过头去。千草正被祖母催促着痛苦地站起来。市郎太靠近千草,撑起她的一个肩膀。辰四郎与市郎太一样,抓住千草的右手腕。

源四郎大声地说道:“快点。快点放下去。放下去以后,给他们喝水吃东西。别磨磨蹭蹭的。”

站起来的女人和孩子们,被长枪抵着,慢吞吞地向城门方向走去。市郎太一边搀扶着千草向前走,一边不停地往回看。

看到自己的妈妈和姐姐站在笠原清繁夫人的旁边,两个人都无力地垂着脑袋。刚刚还有一百多个女人孩子聚集在一起的地方,现在一下子就空了。就在空出来的地方,还有几个无法动弹的女人的身体。看起来有七八个人的样子。身体下面,有一摊血液。有因为衰弱而死亡的人,还有自杀身亡的人。

步兵们怒吼道:“动作快点!快点下去!”

市郎太抬头看着面前的惨景。

出了第一道城墙,进入第一层下面的第二道城墙以后,这里的尸体也是堆积成山。是昨天奋战到深夜的被困成员。就在刚刚打开城门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平左卫门尉和平家兄弟们,估计现在也是这堆尸体中的一员了吧。

武田军队的步兵们包围着这堆积成山的尸体。

穿过第二道城墙的城门,跨过外面的水渠,走下坡度极大的斜坡。千草不停地摇晃。每当摇晃的时候,市郎太和辰四郎就艰难地撑起千草。那个叫源四郎的武士骑马技术高超,毫不费力地走下那个坡度极大的斜坡。爬上这条小路以后,连武田晴信也夸他骑术了得。

不久就进到志贺城的外围城墙。这里的尸体也是堆积成山。尸体的旁边,有三个僧侣打扮的人,正在那儿合掌诵经。好像是跟随武田军队而来的祈祷僧人。似乎是天台宗的僧人。

出了外围城墙,穿过曾经有过下城门的地方。用坚固材质建造的下城门,和旁边的了望台一起被火烧得坍塌了。

穿过下城门以后,就到了笠原清繁的宅第大院的地盘,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块平地了。土墙中间的那些建筑物,也全部化为灰烬。有些残骸还在冒烟,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微弱的臭气。宅第到处都是窟窿,估计是那些小卒们搜刮财物以后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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