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南万古真吾乡”(1)

望海南 作者:《望海南》节目组


清晨,轻纱般的薄雾淡?淡?笼罩着儋州城。秋风吹过,木棉树上的枯叶悠悠飘落,撒满了大街小巷。

苏东坡放下《陶渊明集》,掩卷沉思。海南“米贵如珠”,而这几天海路受阻,岛外的船过不来,家中几乎已无米下锅。今天有集市,不如趁早去买点薯芋充饥。

儋州虽远不如汴京繁华,但苏轼喜欢它的简单。简单得就像迎?面走来的黎族小伙,尽管言语不通,但一眼就能看到心底。

这位身材矮小、面容黝黑的黎族小伙挑着一担柴禾进城叫卖。他看见一身儒生打扮的苏轼在海风中瑟瑟发抖,便随手送给他一块自家编织的棉布。“遗我吉贝布,海风今岁寒”。

海风割面如刀,但苏轼的心是温暖的。

以前,苏轼曾对弟弟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但那时的苏学士如日中天。可眼下,他一贫如洗,且待罪在身,而昔日被视为“鱼鳖”的黎人却雪中送炭。

冥冥中,苏轼甚至觉得,“海南万古真吾乡”!立冬后,风雨连绵。

1097年阴历十月的一天,深夜暴雨突至。因屋顶漏雨,东坡父子只好蜷缩在床上,“一夕或三迁”,捱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张中进来见此情形,立即下令将伦江?驿修葺一新,让东坡父子搬了过去。

但好景不长。即便已流落天涯,政敌也不会让苏轼安宁。半年后,湖南提举董?必到广西雷州察访,闻知此事,大发雷霆。

就苏轼贬谪儋州,朝廷曾专门下达了三不禁令:“不得食官粮,不得住官舍,不得签公事”。因为宋朝创建之初,宋太祖赵匡胤立下家规:“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所以,他们把苏轼流放孤岛,就是希望将他困死、饿死,或者染病而死。

董必马上派人渡海登岛,将苏轼父子赶出伦江?驿。不久,张中也因此被革职,“坐黜,死雷州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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