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突然在旁边『噗嗤』笑了起来，常九先是一愣，而后看到她嘴角扬起，声音里带着戏谑：『我以为你永远一副没精神的样儿，这会儿看你眼睛里充满光彩，似乎换了个人似的，这样挺好，真的，我，我喜欢……』莫莫一脸娇羞，似乎很费力才说出这句话。  

耗子一愣：“白纸，您老要写字吗？”不过话音未落，却见王师傅的手臂一松，脑袋耷拉在一旁，常九身体一紧，突然泪如雨下。

“这……”耗子不相信地去探探鼻息，没气了，他也瞬时愣在那里。

炉火慢慢熄灭了，只有几点星星火还残存着，王师傅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起来，常九忍住悲痛，细心地用手去擦他嘴角的血迹。天光即将放亮，他们整整忙活了一夜，箱子暗格虽然打开了，但王师傅却永远闭上了眼睛，常九的心中有无限悔恨，是他害死了王师傅。

“九哥，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好好把王师傅葬了吧。”耗子在旁边轻轻劝慰着。常九重重点点头，他们俩将王师傅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又从屋内找出一些干净的衣服换上，没想到墙角处的棺材派上了用场，常九心里一阵痉挛的疼痛。

他忍住悲伤和耗子一起忙活起来，棺材还只是半成品，油漆还未上，他们俩从早上忙活到中午，把油漆上好色，把一些毛糙的地方刮平，然后将王师傅的尸体轻轻放进去……

村子外头就是大山，在山脚下多了一座新坟，常九和耗子分别上了几炷香，他们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院落里的工具都收拾妥当了，这是王师傅使用了一辈子的家伙什，常九将它们全都整整齐齐放回了工具箱，院子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不过是一天一夜，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常九和耗子回到N市，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不过，父亲留下的工具箱没有再带回来，因为当暗格开启后箱子就碎了，先是箱子底部碎成八块，之后箱体轻轻一碰，也全都成了碎木头片。当时耗子和常九一脸惊诧，敢情这暗格打开后箱子就会自动碎裂，这之间的玄妙够大的。如果不得要领，强行开启的话，这小匣子和大箱子肯定同时碎裂，这也许就是古人制作暗格的玄妙所在。

就因为这却搭上王师傅的一条性命，这让常九非常愧疚，甚至自责，好几天都没缓过神来。幸好耗子在旁边努力开导，费了几天几夜的口舌后，常九终于稍稍释怀。也许耗子说得对，开启暗格是爹和王师傅毕生的心愿，最终暗格开启，他也是毫无遗憾了。

箱子碎了，再也无法复原，耗子和常九就将父亲的工具箱埋在了王师傅的坟头旁，这也算是父亲的一件遗物，王师傅和爹算是搭个伴儿吧。

所以，他们只捧回了这个小匣子。

匣子就在手中，常九和耗子已经研究了很久，却依然不得要领，匣子上方有个精巧的小盖子，有种凸起的立体感，用手抓住轻轻一抬，盒盖应声而开，不过里边却是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王师傅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这匣中藏有暗格，老祖宗留下的秘密就在暗格中，可这怎么打开呢？耗子急得抓耳挠腮，常九也是一筹莫展。

“九哥，王师傅临死前曾经说过让我们去找瞎子三爷，您知道有这么个人吗？”耗子突然问道。

常九将手中的匣子放在一旁，而后重重叹口气：“瞎子三爷，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人，再说了，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啊！”

耗子挠挠头，他的小眼睛眨巴几眨，声音透着疑惑：“九哥，你说王师傅最后两字是什么意思，白，白纸？当时是让我们拿白纸吗？”

常九的目光沉寂下来，他眉头微皱，思索一会儿说道：“我琢磨着有些不像，有什么话儿说就是了，他都那样了，拿了纸也没力气写字啊！”

“我感觉也是，可如果指的不是白纸，这白纸又是什么意思？”耗子一脸纳闷。

常九轻轻摇摇头，这会思绪有些乱，他还真有些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