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宇佐抬起头。大和尚的神情严肃,坐镇在脸庞中央的大鼻子,正骄傲地睨视着宇佐。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我担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涸泷大宅发生不好的事时,也许会把责任怪到阿呆头上。”
“为什么会怪到阿呆头上?”
“因为那孩子无法好好替自己辩解。”
“归根究底,你为什么认定涸泷大宅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那栋大宅不是原本就来历不祥吗?浅木大人的病魔早已被封锁,没料到一有人进入,竹篱便倒塌造成多人受伤—”
在那一瞬间,宇佐突然醒悟,拿抹布的手不由得掩口。
大和尚哼了一声,笑了。
“事情就是这样。历史毕竟是历史。不祥的祸事的确发生过,在这时候又加上加贺先生,等于是双重不祥。你也和重藏一样,无法摆脱既有的思考模式。”
宇佐双手放在膝上,规矩端坐,头与身体,笨重得几乎快要沉没。
“但你的脑中同样也有某处明白事理。你担心若发生不好的事,一定会怪到阿呆头上。没错,这种事的确有可能发生,你的忧心并非毫无道理。”
“那么……”
“所以我才问你,井上家的舷洲大夫会是那种为了嫁祸他人而利用小孩的无情的人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大和尚定定地注视宇佐半晌,而后缓缓坐正。
“那么宇佐,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佛在何处?”
自从在此住下后,已听过无数次大和尚的诵经声,但从未听过他弘法讲道,也没被他开释过。
“大和尚,请你别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况且,我们现在谈的也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