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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的喜悦和忧伤(2)

蓝天下的课桌 作者:伍美珍


胡老师了解情况之后,叫那位玩弹珠的同学从家里带钱来赔偿玻璃。胡老师说,玻璃虽然是鲁达欣打裂的,但原因在于那位玩弹珠的同学。那位同学有点委屈,不过第二天还是带了八元钱到学校来交给生活委员。玻璃安装好了,他却收到鲁达欣交给他的十元钱。

鲁达欣说,他回家和妈妈说了自己把教室玻璃打裂的事情,妈妈说应当由鲁达欣来赔偿,所以,这钱应当由鲁达欣来出。

十元钱,对于鲁达欣和妈妈来说,是好几天的生活费。

老师允许鲁达欣定时把学校少先队大队部的旧报纸整理后带回家去,这样一来,鲁达欣和妈妈就可以看到报纸了,虽然是过期的旧报纸。从报纸上,鲁达欣和妈妈寻找着他们需要的信息。妈妈从报纸上了解到了全国排名前十位的大学,而且能把它们的名字逐一背下来。妈妈希望鲁达欣将来考上中国科技大学,而鲁达欣自己呢,他说想考复旦大学医学院。他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到那时,他要亲自治好妈妈的心脏病。

或许,对于还在上小学的鲁达欣来说,考大学还只是一个比较遥远的梦,但因为有了这个梦想高挂在他们的心头,他们每天早晨起床时都充满了信心和勇气。

但是,鲁达欣已经渐渐长大,他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得多,考虑问题也多得多。随着小学毕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他越来越忧心,对于即将到来的中学生活,他感到陌生和害怕,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不久的将来,他会离开这所学习了六年的学校,离开爱他就像是爱亲生儿子的胡老师,离开亲爱的同学,那时生活将会是怎样的呢?

他在上课的时候会想这个问题,在写作业的时候,甚至考试的时候,都会去想这个令他苦恼不已的问题。

对于鲁达欣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他害怕的事情是没有饭吃,没有书读!用铅笔在墙上涂抹文字,成了鲁达欣的一种宣泄方式。有一天,妈妈看着家里空空的米袋叹气的时候,鲁达欣在墙上写下这样一句话:“一切不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吗?”还有一次,妈妈乐呵呵地对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妈妈的口头禅呢),鲁达欣又忍不住在墙上写:“妈妈善意的谎言。”

不过,鲁达欣也会在墙上写下鼓励自己的话,比如:“沟算什么呢,坎算什么呢,走过去,头上依然是蓝天,脚下依然是大路!”这些话是他从报纸上看到的,他将它们抄在自己的“光荣榜”旁边,以此来给自己鼓气。

老师和妈妈同时发现了鲁达欣的学习成绩有所下降,他们都在急着寻找原因。校长陈老师代鲁达欣的数学课,他意识到鲁达欣是因为担心上中学的事情而影响了心情,所以特意赶到鲁达欣家里和母子俩谈心。陈老师告诉鲁达欣妈妈,他一定会负责为鲁达欣选择一所很好的中学。陈老师又告诉鲁达欣:“你就一心一意地学习吧,上中学的事情,我们会替你安排得好好的!”

老师的话对鲁达欣和妈妈都是莫大的安慰。但他们内心的忧虑并未全部消除。鲁达欣记得,不久前有个陌生的叔叔曾来过他们家,那位叔叔说是听熟人谈到鲁达欣母子的情况,特意过来了解和看望的。叔叔说了一些鼓励鲁达欣的话,还许诺说,等鲁达欣上了中学,他会提供资助的。叔叔临走前留下了他的名片。

叔叔留下的名片,被妈妈珍惜地放在一个盒子里。鲁达欣在叔叔留下的名片上写下这样五个字:“但愿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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