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北冰洋的傍晚(3)

上海:最后时刻 作者:(美)钟拓奇


“去吧,慢一点儿。”船长侧身让他出去。

船长走进驾驶室,望着前方的浮冰,神情凝重。过了一小会儿才开口说道:“刚才你可没有提浮冰的事。”

“是的,这也是刚发现的。”

“距离太近。嗯?那水里的蓝光是什么?还有这雾气。”船长的航海经验丰富至极,眼前这幅诡异的画面却也是第一次见。

“船长,我们怎么办?”

船长只想了一下说:“转向!绕过去!”

“是!”船长坚定而有力的回答打消了大副的疑虑,他拿起了播报话筒。

“船员们注意,我是大副,现在发动轮机,我们即将绕过前方浮冰区,各自坚守岗位!重复一遍发动轮机……”紧张的气氛随着广播传遍了船的每个角落,船员们在猜测着各种可能。轮机工发动了轮机,随着巨大的鸣笛声,呜……船缓缓地启动,并向右前方移动,船后的螺旋桨重新卷起巨大的浪花,在船后留下了一条夹着蓝光的白色丝带。怪异的黑白云下,这艘7000吨位的庞然大物缓缓地向着浮冰区边缘移动。每一个人都在等候着最新的命令,船长手扶在方向舵上,眼睛凝视着前方的浮冰。

咔……咔……小型的浮冰块开始在船的周围碰撞着船壁,每一声都使船员们的心里为之一震,在船舱内的厨师长站在厨房门口,手扶着门,担忧地凝听着船体和冰块摩擦产生的声响,大副站在船长后面盯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巨型浮冰。二副则和技师在无线电室门口,看着从船身一侧漂过的一块块浮冰。

尽管做了最大的努力,“使命号”现在已身处险境,虽然船身是由厚重的钢板铸成的,但是在大自然面前也只是九牛一毛。暗淡下来的天空和白色的细雾使船长的视线变得模糊,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注视前面,他用鼻腔慢慢地吸着冰冷的空气,轻轻地转动手中的驾驶船舵,呼吸有些紧张。两名新来的年轻水手正一左一右地站在船头,四下张望,寻找可能会对船体造成损害的冰块,其中一个开玩笑说:“你知道,我的眼睛是远视眼,看到那只趴在冰块上的蚊子了吗?我都能看到它的腿毛。”

“别说笑了,仔细地观察!”

正在这时,一座巨大的冰山冲出雾气,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冰山正好挡在“使命号”的航线上,船长倒吸一口冷气,口中含着的烟斗掉在了甲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也没有察觉。

“哦!天哪!”大副瞪大眼睛望着远处雾气中这个大约宽600米高200米的巨型冰山。

船长快速地向左打舵,打到底了。拿起船话筒大声喊道:“轮机,全速倒运行!全速倒运行!”

轮机长听到命令,立刻启动减速系统,巨大的轮机轰鸣声渐渐消失,整艘船变得悄无声息,接着又启动了轮机反向运转系统,巨大的推动力使得庞大的身躯依然在海面向前滑行着。

船在缓缓地驶近冰山,此刻船头的两名船员身子僵直起来,他们惊恐地看着前方的巨山:“天哪!怎么还没有转弯?”

大副咬着下唇目不转睛地瞪着前方,船长扶着已经打到底的方向舵,望着那座巨型冰山在逐渐靠近。

800米……600米……500米……200米……咔!金属割裂的声音从船的一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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