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想着丽丽笑时美丽的样子，他睡着了。

在大风中，老唐正把挂在架子上的渔网收起来。风已经开始变大，这个时候要把这些重重的渔网整齐地收下来一个人还真的有些吃力。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忽然他停下手里的活，黑漆漆的夜色中传来了他熟悉的唐母的声音。她一路喊着他找了过来：

“老头子快回去吧！风太大了！明天再做吧！”

“我就好了，你先回去。”

“啊呀，你就这犟脾气。”唐母上前，把渔网的最后一段从架子上拉下，递给老唐。

“这下齐了，我们回家。”

老唐把收拢的渔网挂到肩上，和唐母一前一后地冒着大风往家里走去。

章十五

此刻，上海长宁区武夷路438号新城公寓12号楼东三单元六楼，上海老太祁阿姨正从家中穿着一件粉红色斑点的摇粒绒睡衣走出楼外。

她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卷起的黑发中带着几根银色。被风一吹，随风飞舞。

她裹了裹睡衣，快步走到社区大门外马路对面的24小时营业的利好便利店门口，推门进去。超市里有三个穿蓝色马甲的姑娘正在聊天，两个站在柜台里面，一个站在柜台外面。看到老太太出现，柜台外面的姑娘赶紧迎了上去。

“祁阿姨，侬介晚了哪能还不困觉？”姑娘们打着招呼。

“姑娘，吾困不着啊，出来寻侬嘎嘎三湖好伐！”老太太笑呵呵回道，“不困，出来聊聊天”。

“祁阿姨，阿拉倒才想困了，侬倒好还困不着！”

“祁阿姨，外头落雨了伐？窝看外头好象风老大。”站在柜台后面的姑娘说外面风好大呀。

“么落雨，风到伐小，不过么落雨。对了，呐三个看到吾呢子伐？”祁阿姨回答说风倒不小，但没有下雨呢。她接着问看到她的儿子没有。

“嗯，么！伊下半天来过一趟就跑脱了！”姑娘们说下午他来了一趟就走了。

“哦，伊是忙莱。格五家店伊一噶头哪呢忙的过来。”祁阿姨嘴上说着她五家店一个人忙不过来呀，心里却很不痛快地想到不争气的儿媳妇可能还在什么地方打麻将。

“祁阿姨。”

“嗯。”祁阿姨的思路被夸她穿着的摇粒绒睡衣好看的声音打断，“侬格个摇立绒是最新款的吧？介漂亮格。”

“姆么啦。吾老太婆还赶啥时髦啦。格是伊拉前年送把吾额，吾没穿过。侬讲格粉红颜色穿了吾身上是不是特嫩啦？”祁阿姨心里喜欢姑娘们的奉承，但嘴上却说着这个粉红颜色是不是太嫩了。

“姆么啦，姆么啦。旮格摇粒绒就是要粉红色的才好看。看着这手感就老好。”姑娘们在奉承着老太太。

章十六

虽然上海有着不夜城的美称，但上海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不夜城。和在灯红酒绿的石库门的新天地寻欢的人们不同，比如武夷路这个小区，已经几乎是夜阑人静，工作了一天的街坊们，很多都已睡着了。

李古力正和王贵华一起，驾车疾驰在已经很少车的马路上，赶往沪太路附近的长途汽车站。没有星星的夜空，显得有些阴沉，让人觉得有种压抑感。王贵华看了看手表，朝着李古力问道：“队长，快到了吧？”

又经过了十几个红绿灯，10分钟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已经有人守候在那里。除了关凯和高雅妮，还有一位穿制服的警察。

王贵华最先从车里跳了出来，迎过去就给正走过来的关凯一个熊抱，“啊呀，想死我了呢。你还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