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让人两难的忠诚(8)

忠诚 作者:(美)艾瑞克·费尔滕


希腊人是忠诚的忠实拥护者,因为忠诚可以让家庭更加和睦,让友谊更加长久。也许正是忠诚的这个重大意义,使之成为了道德核心,这也让希腊人在试图解决矛盾冲突时面临巨大的道德灾难,而他们对这种灾难的理解也非常与众不同。在这些因道德产生的灾难中,最令人伤心的要数阿伽门农的故事,阿伽门农是特洛伊战争中希腊军队的统帅,他率舰队驶向了特洛伊。希腊的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讲述这个故事时,阿伽门农的舰队并没有航行多远:船只就被连续不断的强劲逆风吹到了堆满石头的海岸上。船只因为海浪和劲风在岸上搁浅,由于饥饿和疾病,军队的士兵开始变得越来越虚弱。为了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阿伽门农不得不求助于他的预言家,预言家给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预言:只有把阿伽门农的女儿伊菲格涅雅献给女神,才能平息神的愤怒,改变风向,让风吹向特洛伊的方向。

现在是阿伽门农被困住了:他有责任对他的女儿保持忠诚,但他也必须忠于他手下的士兵,他还要忠于他的国家,他的国家现在正在进行着一场重大的战争。他会选择对谁忠诚?有正确的选择吗?也许没有,这也是这部剧之所以被称为悲剧的原因。

阿伽门农陷入困境并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罪。他在道德上陷入了一个圈套。不管他采取哪种方法,他都得承担罪责。阿伽门农“以前是一个毫无罪恶感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容易会心生愧疚”。哲学家玛莎·努斯鲍姆写道。她指出,这样的情况是“实践逻辑所厌恶的”,也就是说,我们愿意相信道德准则的需求有其内在的连贯性。没有哪一个包含基础逻辑理论(该理论没有矛盾原则)的道德体系会要求我们在同一时刻,既做这件事又做那件事。但是,相互矛盾的道德需求可能是不符合逻辑的,“它们源于我们所熟知的生活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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