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胜林自然也可以摸亲家母，阿毛不知道为什么虞胜林摸亲家母不太成功，据说下跪磕头都没有妇女愿意，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

虞胜林在屋檐下待了很久了，人坐得木木痴痴的。他叹了口气对阿毛说：“阿毛，你看看，人要是像只公鸡多好，随便看中哪只母鸡，扑上去，上面叼住鸡冠，下面点把点快活。”阿毛说：“尻，不要讲法门。”

克俭和老二在洋车沟南面耕田，吆喝着牛来来去去，到了田头，出力把犁一提，牛自己知道掉头。吃过了点心，克俭和老二吆喝得比较响亮，鞭子拿在手里只是做做样子的。

牛吃了豆糁，力道很足。克俭快五十岁了，有时候跟不上，犁就浅浅地滑过去。克俭就骂：“狗戳的，力生足死了。尻。”牛不满意自己为什么成了狗戳的，拉着克俭跌杀扑杀地往前拼命奔，溅了克俭一身的泥水。

阿毛在九亩沟边远远地吩咐：“克俭，老二，早点歇夜。”“晓得，冷都冷死了，屌天。”

九亩沟是竹窝里生产队最大的一个塘，黑黝黝的水很深，塘中间还有一个半亩大的土墩，土墩叫做晒虾墩。晒虾墩上长了十几棵阴阴的皂角、杨树、乌桕、楝树以及茂密的茅草。

雨几乎停了，黑沉沉的云在缓缓移动，水面上波纹粼粼，可以看见有蹿鲦在一片红褐色的绿萍下唼喋。

阿毛想了想，稻子有一半没有打出来，还有一大半的小麦没有种，几亩荸荠没有挖，油菜没有栽，种大麦的田还没有耕出来，这天要是再不晴，吃米也成问题，尻，不想了。

阿毛朝着九亩沟撒了一泡尿，撒得源远流长，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沫沫泛上来、飘开去。塘心里有一条鱼咚的一声跳了出来，阿毛想，这是螺蛳青，草鱼和鲢胖头家鱼不会有这么大的力生。过年前抽空把九亩沟车干，大概会有不少鱼吧，听坤生队长说，九亩沟已经十几年没有车干过了。

阿毛看看九亩沟边上的出水口都在汩汩淌水，没什么烂泥掉到沟里。翻过洋车沟就看见桑果果墩了，桑果果墩有五亩大，队里种了桑树。桑叶养蚕，蚕茧是队里的一笔收入。桑叶还没有全部落掉，天再冷下去，桑叶落光了就要剪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