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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9)

鱼挂到臭 猫叫到瘦 作者:更的的


两只手摆好,花子率先发力,当然占了上风,眼看着阿毛的手臂已经拉直,觉得胜利在握,阿毛问:“好了吗?”花子说:“好了。”只听啪的一声,花子的手就倒在桌子上了。花子营长脸红了,瘌痢头上青筋突起来。

花子握着自己的手腕,说阿毛把他的脉息扳坏了,脉息就是手腕,脉息扳坏了不是点把点的。花子一把抓住阿毛的胸口,另一只手化掌作刀直插阿毛的胁下。

胥河公社的人都知道,胁下是人身大穴,俗称血海。一般打架,是不作兴插血海以及踢裆部的,那是要人命的打法。

阿毛左手一挡,右手把花子握着自己衣服前襟的手锁住,脚下一绊,腰部一拧,花子营长就听话地摔到桌子底下去了。推金山,倒玉柱,瘌痢头很不幸地撞在桌子腿上。

花子营长自恃身高体胖,一身横练功夫。从小到大,从来只有他摔别人,没有别人摔他的。花子一头顶翻桌子站了起来,花子说,狗戳的,到场院上去。说着就跳到场院上,摸了摸撞痛的光头,紧了紧皮带。竹窝里的人都跟了出来,打架啦,点把点好看。

阿毛说,算了吧。花子涨红了脸哪里肯甘休,嘴里“狗戳的”骂得不停。一面骂,还把手在自己的裆部连续拍打,这是胥河公社社员都知道的意思,是带有侮辱的挑战,意思是说对方是自己裤裆里的屌。

花子骂:什么屌知识青年,城里犯了错误到乡下来劳动改造的。阿毛说,瘌痢,你不要作死。队长坤生笑嘻嘻拔火说:“阿毛,不好骂瘌痢的,瘌痢瘌在花子头上,又不瘌在你屌上。”

花子知道被嘲弄,更加暴跳了,阿毛就出去了。没等别人看清,花子又摔倒了,中国式摔跤本来就是电光火石,沾衣十八跌,讲究的就是速度。

花子挺身爬起来张牙舞爪扑上去,又摔倒了。这次花子摔倒把阿毛也拉下去了,阿毛压在花子身上。花子在地上一骨碌翻身爬起欲扑到阿毛身上去,这就是泼皮打架了。

阿毛两手把花子肩膀一顶,一条腿在花子裆里一举,四两拨千斤,一百五六十斤的花子就从阿毛头上摔过去了。花子空翻一百八十度,腾的一声后背着地。花子这一下摔得云里雾里,自己是怎么飞起来的呢?

花子坐起来,抚了抚头,揉揉手腕,站起来还想作势一搏。又想了一想,忽然说,佩服佩服,好本事,好本事。偶老子结交你这个朋友。

当天夜里,葛花子大概摔昏了头,或者是想堤内损失堤外补,或者是想先下手为强,敌疲我扰,不知道怎么就摸到栗树窝女知青的房子里去了。半夜里,女知青厉声尖叫起来,午夜惊魂,呵斥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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