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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丧天良逆子累严亲 逃国法刁奴衅贤宰(1)

冷眼观1 作者:八宝王郎


第二回丧天良逆子累严亲逃国法刁奴衅贤宰

当时我独自伏在船窗上,对着那河心里拥出来的一丸凉月太息出神,眉目间不觉露出愁惨之色。云卿走过来,不提防在我肩背上一拍,问道:“小雅,你为着何事望洋而叹?”我猛然被他一问,急忙的应道:“我心中没得甚事,不过看这钓鱼巷就可巧紧对着东关头,一边画栋连云,笙歌达旦;一边就芦帘草榻,冷炙残羹。相形之下,实在感慨前人创意之深,令当局者视之,未免有转眼沧桑之叹。加之兄弟随侍此间,十有余载,此番承尊大人格外提携,得以旧地重来,叨陪游宴,但相隔不过三易寒暑,而秦淮河一带楼台已非昔比,一时触景伤情,不意致劳下问,死罪死罪!”

云卿听见我说,亦伤感不已。文爷笑道:“今夕只准谈风月,不许说那前朝后汉来扰人清兴。大抵天下事如同做戏一般,得意的做了一出封侯拜相的戏;那不得意的,不过是做了一出《吹箫》、《叹窑》之类。及至锣鼓停声,下场各散,一切贵贱穷通,皆归乌有,所以咱们说不如及时行乐。倘遇事伤起心来,那又何必呢!”云卿接口道:“文爷话虽如此,倘全无心肝,把天下事看得同唱戏一般,打着锣鼓,闹上前去,那胆是一天闹得大是一天,偶不经心,弄出乱子来,岂不要株连父兄受累,连自身的生命都牺牲了?像去年那位强盗少爷,好端端的一个白面书生,一朝缧绁锒铛,全家星散。到了堂讯的时候,先时我们家父顾全同寅的面目,不肯加刑,后来被制台申饬了一顿,说:‘一个七八品的官儿,儿子杀了人,问官就不敢刑讯,倘要是监司大员的子弟犯了罪,那还有人敢办吗?这还成个甚么王法?’就立刻札饬下来,叫严刑讯供,详拟察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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