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离婚？”

“觉得彼此不合适。”仍然是梦玉答。

“已经决定了？”

“嗯，决定了。”

“你呢？”大妈转向林安。

林安看了一眼和大妈一起望向自己的梦玉，接触到她警告式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其实我还没有决定……不过我都听她的……”

“那这婚是离还是不离？”

“离！”

“不离！”

两个人异口同声，大妈的眉头皱起，梦玉也跟着板起面孔瞪他，“林安！昨天我们明明说好今天离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我……好吧，离。”林安无奈地对大妈说。

大妈不再多话，收了俩人填好的表格开始电脑操作，窗口外的林安用手扯了扯梦玉的衣角，表情委屈而焦急。梦玉的眼眶突然湿润了，离婚！她居然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因此腰折了，而且腰折得那么突然。

在电脑前埋首操作的大妈突然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对俩人说：“不好意思，今天的绿本用完了，明天再过来吧。”

“没有绿本？怎么可能？”梦玉低呼。

“不好意思，刚好用完了。”大妈歉意地说。

梦玉指着桌面上的一摞绿本子说：“那是什么？”

大妈用拇指翻了翻，“这是不合格的本子，需要退回印刷厂去的。”

“老婆，没绿本了，走吧，别为难人家了。”林安拽着梦玉离开，转身的那一刻冲大妈投去一抹感激的微笑。

梦玉被林安拽着走，心不甘情不愿地频频回头，显然还有一肚子的不信任。抬头看到林安脸上透露着轻松，她反而气恼了。

那对年轻小男女讷讷地看着拉扯不休的两人，男孩小心翼翼地说：“姐姐，你就再给大哥一次机会呗。”

梦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大概意思是嫌他多管闲事，随即对那女孩说：“小妹妹，你这么年纪轻轻就领证结婚，而且是嫁给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她用下颌指了一下男孩，语气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了解他有多少你就跟他结婚了？他给你买钻了，还是买金了？他连买的房子都是顶楼的木板间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他的木板间是租的，不是买的。还有，姐姐，我今年二十岁了，到结婚的年龄了。”女孩望着她一脸认真地说。

梦玉哑口无言，好一阵才道：“你知道还跟他结婚？小妹，我告诉你啊，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错过了就没有了。女人这一生有两次机会，第一次是出生，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第二次是嫁人，我们能够选择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把握？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啊，随便把自己嫁掉的下场，最终只会像我和他一样。”

梦玉是被现实打击得疯狂了，才会这样口出不逊的，男孩女孩均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林安忍住笑意，拉了拉她的手臂低声道：“亲爱的，人家今天结婚，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至于梦玉口中的没有好好把握，随随便便把自己嫁掉的言论，他选择沉默。梦玉正处在情绪激动的时刻，说话难免会过激些，他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