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路边坐了好久，直到太阳的光热消褪，直到远处不再有大喇叭刺耳的噪声，直到再也听不到人山人海的呐喊，她站起身，跺跺酸胀的双脚，慢慢往回走。

时间至少过去了3个小时，叶朝朝的心情稍有平复，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突然又想起那些让人心烦的议论，于是转个弯，从另一条路走过去。这条路是向上延伸的，左侧有漆成蓝色的栏杆，栏杆下面就是篮球场，再往前走一段，就是足球场，站在栏杆旁，可以眺望整个运动场。

此时，军训大汇演已经结束，足球场上明显变得空旷，高处的太阳已经从耀眼变成了暗黄，像是裹了层毛玻璃，强烈的光线被困在里面，柔和许多。

她看见远处有一群人，正在高声呐喊着，叶朝朝好奇地望过去，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胖胖的人不就是许轻盈嘛，那一群人，就是十一连的同学们。此时，足球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而十一连却聚集在那里，每个人看上去都很激动。

他们全部望向一个地方，大声地呐喊着，叶朝朝听清楚了，他们在喊，“教官加油！教官加油！”

叶朝朝顺着他们面朝的方向看去，一个人正从拐弯处跑来，经过十一连的队伍时，大家发出更激烈的呐喊，叶朝朝听见一个尖尖的声音喊道，“21圈了，还有9圈！教官！”

是姜芽的声音。

沈暮河奔跑着，速度并不快，21圈已经让他耗费了很大的体力，他仍在坚持着奔跑。

沈暮河离叶朝朝所占的地方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往后站了站。其实，以沈暮河现在的状态，很难再有多余精力去东张西望，也就不太可能发现叶朝朝，但她还是往后挪了挪地方。万一他抬头看见她，哪怕只有一秒的时间相对，她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尴尬。

晚上一回到宿舍，叶朝朝就听见牛悄悄在大发感慨，“唉呀妈呀，30圈！咱教官可真是纯爷们儿，愣是一停不停地跑了下来。”

“就是，教官他们学校的领导也忒不是东西了，就因为头发的事儿罚跑30圈！”许轻盈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要是30圈下来，估计也就变苗条了。”

“你还变苗条？30圈下来你就直接成尸体了。”牛悄悄笑，一回头看见叶朝朝站在门口，连忙止住了笑声，坐在许轻盈的床边剪手指甲。

许轻盈也没像以前那样跟叶朝朝打招呼。姜芽和洪艳这时候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