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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有闲心侍郎捧才子,没缘法道士弃顽徒(2)

王阳明:龙场悟道 作者:许葆云


守仁的父亲王华原有一妻一妾,夫人郑氏是守仁的生母,五年前已经去世了。侍妾杨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守俭,一个叫守章。守仁的母亲去世后,王华又继了弦,新夫人赵氏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名叫守文,女儿叫守让。现在王华在京城做官,赵氏夫人带着儿女跟王华同住,让杨氏带着两个儿子和守仁一起住在余姚。

守仁的父亲之所以不肯带这个侍妾杨氏进京,因为这女人实在不是盏省油的灯,事儿多嘴碎,时不时闹点儿闲事出来。自守仁的母亲去世后,杨氏对守仁就一直不好,后来王华续了弦,杨氏又欺负这位新夫人老实,时常找茬子和她争吵,惹得王华挺烦,就把她扔在了余姚老家。眼下王华在京城里只是做个从五品的穷官儿,除了每月十六石大米的俸禄,其它没有一两银子的进项。京城、余姚两个家都靠这点官俸支撑着,所以王家的日子说穷不穷,说富不富。这杨氏是个势利的人,手里没有闲钱,她待守仁就越发刻薄,她的两个儿子和守仁也不亲近。

如此一来,守仁在这个家里就没什么亲人,成亲之前,他的日子过得十分清苦。现在宜畹进了王家,守仁身边才总算有了个知冷知热的人。

宜畹年纪虽然不大,人却聪明得很,知道杨氏这样的小人不能得罪,进门前已经给她备了份厚礼。现在听杨氏说话这么市侩,又特意找出两匹上好的苏绸,一枚份量重些的金凤钗子,自己这边略一安顿好,就先把东西给杨氏送过去了。

哄住了杨氏,把家事都安顿好之后,宜畹就开始督促着守仁读书做文章,准备考试。

这一年正是乡试年,秋天守仁就要到杭州去考举人。对读书人来说,这秋闱是头等大事。可王守仁这人脾气浮躁,太贪玩,又仗着自己聪明透顶,学业上头就不认真,一天里难得看几页书,大半时间都跟一帮朋友在外游逛,宜畹也管不住他。

都说夫妻恩爱是个好事,可有时候太恩爱了,也是个麻烦。诸宜畹和丈夫就太恩爱了。平时她待人处事,满肚子都是主意,在丈夫面前却都不好使。明知道他任性,不踏实,荒废学业,可劝又不听,说理又说不过守仁,发脾气和他争吵,守仁又最会装神弄鬼,插科打诨,东拉西扯,说笑逗乐。小夫妻正在情浓火热的时候,被丈夫这么一搅和,宜畹也实在撂下脸来管他了。就这么混了些日子,老父亲从京城写信来,嘱咐守仁用功备考。宜畹拿着老父亲的信来劝他,守仁却说:“考个举人有什么难的?这时候就‘苦读’起来,到考进士的时候还不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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