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回去看看，一般只待一个晚上。周五晚上的车去，周六早上到，周日晚上得回哈尔滨，所以对孩子的感受不深。而在1989年底，当我完成博士论文的答辩回到牡丹江待了几天，结果让我自己真有点受不了了。每天吃饭，总是她在前面跑着，姥姥或姥爷在后面追着，追上以后说“你看呐，飞机飞过来了”。老人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匙，匙子举起后就模仿一架飞机。“飞机”飞到嘴边，孩子才好不容易地会吃上一口。时间一长，老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而我看着心里可就犯难了，但说又不能说。因为自己这些年对孩子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付出过，孩子现在长得这么健康、可爱，我连感激都来不及。但是，看到的这一幕幕却着实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孩子咋能这样管呢？

另外，姥姥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天晚上章越发脾气，不知是什么不顺心了，天还很早就一定要让姥姥、姥爷把灯关掉。家里人只好把所有的灯都早早地关了，这倒没什么。结果那天大概是农历的中旬，天气也十分晴朗，因此月色明亮，她就一定要把那盏“月亮”灯也关掉。老人只好把窗帘拉上，但是她还不干。说是“月亮”灯没有关上，是骗她。这可难住老人啰。她自己就一直哭，哭到困了、累了、最后睡着了为止。

章越的幼年时期，有两位老人和她大姨父、大姨妈把她照顾得很好。宽松的环境养成了她活泼的性格，而且体魄健壮。然而，未来如何能够让她真正健康地成长，却成了一个缠绕在我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问题。这个肉蛋蛋一样的小东西，如何才能让她成长为一个真正意义上优秀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