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丁小姐曾经遭遇过的不公正，我负有主要责任。”说着，将军再度上身前倾：“我特地来向您道歉，并郑重邀请您参加‘曼哈顿工程’。”

丁洁琼略微沉默，转向奥姆：“你为什么不说佩里将军来了？”

“这是将军的命令。”奥姆也脚跟并拢，俯了俯上身。

“快，快进屋！”女科学家笑起来，目光忽然掠过两辆劳斯莱斯：“车中还有谁？一起进屋。”

“车中还有几名特工，”佩里答道，“待在车上是他们的任务。”

三人走进小楼。进入门厅后，奥姆为丁洁琼脱下身上披着的大衣，露出裹着淡红色居家衣着的匀称体形。佩里打量了她一眼说：“丁小姐，早就听说你身材很高，今天见面，果然如此，比我还高。但是跟奥姆一比，你还是典型的东方女性，娇小玲珑。”

丁小姐盈盈一笑：“多说些好听的，您就‘公正’了。”

进入客厅之后，佩里将军吸溜着鼻子四下张望，瞅见那两杯没喝完的鸡尾酒：“你俩在庆贺什么呀？”

“为芝加哥锅炉开始运行。”女科学家为两位客人沏上茶，独自上楼去了。

“怎么样，博士？”佩里压低嗓门。

“我们又成功了，”奥姆介绍了过去几个小时里跟女科学家的对话，“跟我预料的一样。”

“太好了。”佩里深深舒一口气。

“琼的卧室和书房都在楼上。我想，她是取那篇论文去了。”

丁洁琼早就开始了对铀的研究。在奥姆的帮助下，她得到了尽可能多的金属铀和氧化铀，还有了更好的实验室和助手。奥姆知道，琼曾经有过一个极具天才的实验设计，在加速器上用中子、质子和其他几种粒子对铀核进行轰击，结果获得好几个放射性气体系列，所得照片达十二万张，数据近百万个，照片判读和数据的计算处理工作量近乎天文数字。为此，她整整两个月没跨出过实验室大门，每天喝矿泉水，啃三明治。几位助手也必须起早贪黑，没日没夜。两个月后她走出大楼时已经站立不住了，大病一场，住进医院……

丁洁琼先是从理论上认识到“窒息现象”必然存在，又通过实验证明了这一点。此项研究历时近一年，于一九四一年春天完成。只是按照规定，一切直接间接与战争有关的实验结果都必须在战后才得发表，而她又被排除在“U委员会”和“曼哈顿工程”之外，她的这个成果无人知晓。

“停机”发生后，奥姆想到琼可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没想到琼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一九四一年春天”世界上第一台“原子锅炉”连踪影都没有呢，而琼已经预见到它在运行中必然出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