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用。迪伦收了他的货，衣服被冷汗浸透。他把海关的事处理完，就开车满怀惊恐地上了高速公路。每隔五秒钟，他就会看看后视镜里有没有三角洲部队要追上来灭了他。

等他开出去一百多英里之后，才确定没有人跟着他，没人注意过。

哈立德会说这是上帝考验他的办法，让他为那个即将到来的神圣任务作好准备。

迪伦已经烦透了这一套。他已经为哈立德的科学项目做了很多工作，他想得到回报，但是每次都是还有一件事，还有一件事。

一开始，这些事不那么麻烦。哈立德还让他去迪拜购物旅行了一趟，在超豪华酒店过了个周末，期间迪伦把装满现金的公文包交给了一个阿拉伯人，不算难。他回去之后，发现那笔钱是用于“在和犹太复国主义的战争中牺牲的勇士们”的遗孀和孤儿。但迪伦不傻，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钱拿给那些当人体炸弹的人去了。

不过迪伦对此也没有特别的疑问。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就像电玩，创建一个角色，让他去打，要是死了就换个角色，很简单。

可是最近迪伦越来越多地去做那些大兵们干的危险活儿了，外出时候也越来越多。他几乎隔周就要去一趟迪拜或者利雅得或者特拉维夫。迪伦知道为什么老是派他去--哈立德被监视着，迪伦是生面孔，很安全。

安全，白人，美国佬。

这不像是英雄的工作，而且也没人给他钱。

一个月前，哈立德把他叫到公寓，给了他另一张机票。

迪伦一口气把抱怨全倒给了哈立德。他对尸体臭味已经恶心透顶，他厌倦了一趟又一趟地替哈立德跑腿。

迪伦亮出了最后通牒：他不干了，他要拿到钱，他不给哈立德打杂了。

哈立德耐心听着，最后问：“你说完了？”

迪伦点头。

哈立德揍了他。

迪伦被打翻在地，鼻子开始流血。从没有人打过他，从小就没有。

哈立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想坐起来，但是哈立德一脚踩在他脖子上，不准他起身。迪伦感到呼吸困难，但哈立德丝毫没有松开。

“要离开祖勒菲卡尔只有一条路，”哈立德说，“那就是通过殉道者的天堂，或者背叛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