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俗话叫做，”他终于开了口，“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明白么？”

……这是什么意思？打狗也要看主人，难……难道他此前对她的关怀、视她为朋友的举动，都是顾着赵老爷子的面子吗？

言语像是利剑一般，扎入了她的心口。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原来在他的眼中，她只是赵维龙的附属品吗？

“他们是上海一家ＩＴ公司的高管，你不应该当众削他们的面子。”

低垂的脑袋骤然抬起，原本失落的心情，云霄飞车一般爬回了云端：“你不是在说我？你是在说那两个混蛋？”

秦楼偏过头，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说你？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忙不迭地摆手，心上冰冷的温度瞬间回升，笑容不由自主地绽放。

弯月将光芒映照在她的发丝上，洒上一层寒霜般的银白。乍一看，似乎银丝如雪。秦楼以为是沾了白沙，抬手想为她掸去，轻拭了几次，一边沉声道：“你太冲动了。”

“嗯，”她不否认自己的脑袋发热，“抱歉，太丢人了。”

终于发觉是月光在作祟，秦楼收回手，放在膝盖上：“不，并不丢人。能直面流言蜚语大声斥责，是需要魄力和勇气的。只是，对方也是商场中人，来头不小。作为你个人，不必与之结怨；代表你的公司，更要留得几分面子。”

听到他的称赞，心头涌动一股暖意。在大厅里高声斥责，她都没有这样忐忑过，而眼下，她却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勇气：“老大，我想问你……”

“什么？”

“那些个流言蜚语，你信吗？”

漾着笑意的声音，就在贴近耳边的地方，那是令她着迷的清朗之声：“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乐天而坦然的，何时变得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清者自清，问心无愧就好。”

见他不愿正面回答，苏妍妍撇了撇嘴角，垂下眼：是啦是啦，面对别人，她能乐天，她能坦然，她能豁达地丢下一句“清者自清”，可是面对秦楼，什么乐天与坦然，全都换成了纠结和不安……

“我信你。”

良久，清凉的海风，将一句低语送入她的耳中。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穿透了思绪的迷雾，让她愣住。她惊异地抬起眼，望向身侧的友人。

对方唇边扬起的弧度，是惯有的温和。对方的眼眸里，是熟悉的笑意。

一时之间，言语都无法表述她这突如其来的欣喜。她只能狠狠地点头：

“嗯！”

笑容，在广袤的天地间绽放，丝毫不逊色于璀璨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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