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嫣然沉声问：“不悔，你真的和程佑天……”

她到底是大家闺秀，有些词语难以启齿。云不悔神色淡漠：“三表姐，程佑天疯了，他在妄想。”

“是吗？”楼嫣然轻轻反问，“是程佑天妄想，还是不悔你妄想？”

“请恕不悔愚钝，三表姐这是什么意思？”云不悔笑着反问，笑意如寒冬掠过冰湖的风，冷中带着几分厉。云不悔想，楼嫣然已经拒绝程佑天，她现在质问她又是什么意思？如果喜欢程佑天，何必拒绝？

“你知道程佑天喜欢的是我，为什么还要主动和他来往？”楼嫣然语气轻轻柔柔的，却隐含着不悦。

云不悔忍了许久，才微微笑起来。她想起幼年时和楼嫣然的一件趣事，有一年元宵节，母亲带她回楼家省亲，晚上的花灯会很漂亮，楼家一家人和母亲与她一起开开心心逛灯会。当年宣王也带着几位王妃与子女一起回老家过年，正巧在灯会上碰见了。程佑天、程慕白和程穆东几位小少爷也在，几家人见面，自是热络，小孩们也很快就玩在一起。

程佑天个子最高，模样俊俏，她虽年幼，却精致玲珑，两人是未婚夫妻，站在一起如金童玉女一般。大家当时还不懂得什么叫未婚夫妻，楼秀玉说就是彼此喜欢，以后要一起生活的关系。这样一解释，楼家的女孩子们都很羡慕云不悔。程佑天买了一盏花灯送给她，花灯上画着很漂亮的仙女散花图。她很高兴，才拿没一会儿，楼嫣然就撞了她一下，她没拿住花灯，落在地上，巧的是，楼嫣然因撞她脚步踉跄，正踩在花灯上。

心爱的花灯被踩得破碎，她很伤心，顿时大哭，楼嫣然也哭着说她不是故意的，两家大人哄了很久，她们才破涕为笑。

她记得，宣王世子程慕白也买了一盏花灯给楼嫣然，花灯上画着嫦娥和玉兔，楼嫣然嫌弃花灯难看，丢在一边，程慕白很落寞，云不悔笑嘻嘻地捡起花灯，和程慕白讨要，他就点头给她了。

楼嫣然见她手上拿着原本属于她的花灯，闹着要抢，云不悔也是倔脾气，偏不给。两人在雪地里打了一架，接着又大哭。楼嫣然向大夫人告状，她向母亲告状，小孩子打闹大人也没辙，云不悔就是不肯让出那花灯，后来大夫人只好给楼嫣然重新买了一个，她才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