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先这么办了。我毕竟刚到新学校，不想把事儿闹大了。不然，我没法跟父母交代。”我叹了口气。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

“小不忍则乱大谋。要不，大哥请你们俩兄弟出去喝点，替你消消气。”说完，老韩不等我回答，就开始穿衣服。

老韩在我们三个人中是大哥不假。去年，老韩过十八岁生日，我们一块儿去南湖公园玩。之后，又到八一饭庄喝酒。那次好像我们三个都是头一次正式喝酒。不一会儿，我们就喝多了，一时兴起，老韩张罗拜把子。老韩老大，李小阳老二，我老三。我们仨同岁，上下不差半年。

本来，我们喝的是碗装的啤酒，老韩觉得这样不讲究，不够正规，就自作主张要了一瓶老龙口，倒了满满三小碗。碗都端起来了，老韩又琢磨着光喝白酒也不行，还要见血。可我们身上谁都没带刀，情急之下，老韩掏出钥匙链上的小剪刀，不跟我们商量，“咔嚓”照着自己的手指肚剪下去，生生剪下一块肉，当场就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白酒瞬间变成了红酒。我和李小阳当然不肯示弱，并按照排行顺序，眼都没眨，每人给自己“咔嚓”了一下。

饭庄的服务员吓得“嗷嗷”乱叫，全都争先恐后地往厨房里跑，以为我们在打架。我们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双手举起酒碗，面色庄重地一饮而下。血滴滴答答，流得到处都是，盘子上，桌子上。我们不管不顾，继续把酒言欢。

过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把警察招来了。我们被带到附近的派出所，但我们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警察叔叔问不出个子丑寅卯，一生气，几脚把我们哥仨踹出来，扔到了大街上。

等我们醒过酒之后，天已经擦黑了。我们又相互搀扶着到南湖公园去游泳，为的是散散嘴巴里的酒味，下半夜才筋疲力尽地回家。没被淹死，真够幸运。

第二天一早，我踩着铃声刚走进楼道，刘军涛他们就故意向我挑衅。他的一个狗腿子，一头撞在我后背上。我气恼地转过头，“看他妈什么看，是后面人推的，你有能耐找他们。”狗腿子指了指刘军涛身边的几个家伙。他们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继续往前走。又一个人的头从后面狠狠地撞向我。我紧走几步，进了教室。他们以为我害怕了，更加得寸进尺。上课时，只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四面八方的粉笔头就雨点般砸在我的头上。我一声不吭，纹丝不动。“你不是挺牛逼吗，怎么这么快就熊了？”刘军涛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