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像是被瑛士的想法激怒似的，天旋地转。

地面剧烈颤抖，由弱转强，至疯狂，减弱，转强，减弱，转强，减弱……停下来。

一片惊叫过后，霎时死寂。

大家去路边等待。车门开着，电台仍在运转，杂音消失后插播新闻。刚刚是由震中的几十公里外传来的余震，损失情况不明。

电话联络互报平安之后，大家稍微安心，又在路边坐了一会儿。

突然，惊魂未定的俊香在瑛士怀里翻腾起来，死命挣脱，双脚一落地就疯了似的往家跑。

对了。

一公里外，林间破旧木屋，紧锁的大门歪倒在一边。俊香从门缝钻进去，以修一脚踢开门板，紧跟其后。残垣断壁，破梁烂棚，乌烟瘴气，死气沉沉。俊香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瑛士先她一步巡视各处，酸腐的酒气与血腥混合的卧室，中央，闪亮的落地灯管，穿过人体，牢牢插入地面。

“妈妈？”俊香推打挡住房门的瑛士。

他捂住她的眼睛，一把抱起：“妈妈不在这里。”

以修边拨电话，边拉过床单盖住尸体。

小P招呼大家离开随时可能坍塌的破烂木屋。米雪的车子等在门口。

俊香拳打脚踢，挣扎无用，捶打着瑛士哭喊起来。他按住她的后颈，等她的号叫变成呜咽。黑色呢子大衣上留下杂乱的扯痕。电台的主持人报告灾情的声音再平稳不过，车子摇摇晃晃地驶离。他没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