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伟大艺术的定义

在乔舒娅?雷诺兹爵士的第15次演讲中，偶然提到了画家个人的独特优点和普通人共有优点之间的差别，亦即艺术的一般力量与崇高力量的差别不在于主题，而在于证据和表达。这一差别本应得到详细讨论，但是却没有，因此人们通常对它不够注意，批评才会出现各种浮夸，容易产生各种错误。能否对画家的地位作出正确判断以及正确欣赏艺术尊严，全部取决于这一差别。

绘画，或者艺术，有着各种技巧、困难和特殊目标，只不过是一种高尚的表现语言，是无价的思维工具，其本身并无价值。凡是学会了一般人心目中的绘画艺术—— 如实表现自然物体的艺术—— 的人，只不过学会了一种语言，他的思想可以通过这种语言来表达。在成为伟大画家、学会正确而优美地表现自己的大诗人的道路上，他才刚刚起步。的确，和文学要求相比，绘画所必需的语言更加困难，当这种语言向才智非凡的人叙说时，感官快乐的力量更加强大；不过它也仅仅是一种语言而已，画家所独有的优点只不过相当于演说家和诗人的词汇的节奏、韵律、精确和力量，是他们之所以伟大的必要成分，但却不是检验的标准。最终确定画家和作家伟大与否的不是表现和叙说的方式，而是表现和叙说的内容。

所以，严格说起来，一个人只有在使用线条语言时，表现出无与伦比的精确和力量，我们才称他为大画家；一个人只有在使用词汇语言时，表现出无与伦比的精确和力量，我们才称他为大作家。只要画家和作家各自利用自己的语言所传达的形象或思想允许，他们就可以被称为大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