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关于真理概念的一般原则(57)

近代画家 作者:(英)约翰·罗斯金


看到拥有如此巨大原创力量的画家却沉迷于幼稚的幻想和夸张,用庞大的堞眼和巨大的叶尖饰和卷叶饰代替合法想象的严肃而克制的作品,我感到心痛。尽管在我们的周围每天有那么多的漂亮建筑被毁,但是我却又不能不认为去想象任何东西是一种背叛;假如我们必须进行布局,那么起码要让画家的设计得到建筑师的赞赏。当百无聊赖的画家让海绵掉在沾满尘土的纸上而进行无聊的发明时,却让那些凝聚了多少世纪才智和历史辉煌的建筑变成了废墟,没留下任何记录,这无疑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如今在意大利,每天都要毁坏一些巨大的纪念碑;在意大利每一个城市,每一条街道都回响着大锤的声音;漂亮的建筑中,有一半变成了一块块的石头,散落在墙基四周:与其让胡思乱想永垂不朽,不如花点时间把这些仅剩的庄严思想如实告诉我们岂不是更妙?我再说一遍,任何人倘若想发明,除非发明出来的比以前的更高明,或者种类不同,否则就是对艺术事业的背叛。在用绘画表现现存事物时,可供发明的余地很小。最能荣耀地展示想象力的莫过于挑选这样一个地点,选择这样一种处理方式,引进这样一个事件,让画家能够创作一幅一幅高尚而逼真的画:我认为这样到最后才是最有力、最谦虚的发明方向。除了列奥纳多或者韦罗内塞,我不记得有谁在建筑绘画方面,能够在动笔之前就把建筑设计好而又不会看上去虚无、可笑。最好的风景和建筑都是景色;在创作过程中,凡是把在现实的伟大影响中占有一席之地的色彩遗忘的画家,哪怕是仅仅遗忘一丁点儿,我认为都应当感到羞耻;不仅如此,遗忘几分,就应当感到几分羞耻。建筑师的图和画家的画之间的差别 不应当像常见的那样,仅仅是毫无生气的循规蹈矩和愚蠢无知的自由自在之间的差别;其差别应当是绘制线条和尺寸与用心绘制线条和尺寸之间的差别。画家发现自己无力表现真实时,全都应当感到羞愧;绘画时的机智就像谈话时的机智,不是夸张,不是粗口,不是无聊之言,而是简洁、清楚地表达真理。

在英国画院院士当中,目前只有一人宣称是建筑画家,那就是大卫?罗伯茨。在欧洲大陆,除了兰西尔,他比其他画家都要有名。不过我却不敢肯定是否有理由恭喜我的同胞在欧洲大陆获得如此评价,因为我认为他的声誉很有可能都是建立在其缺点上的;尤其是罗伯茨先生,近来光滑和过于雕琢的纹理和我们高卢邻居的作品有着危险的联系,其中又似乎有很多依据来支撑对他的评价,而且多得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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