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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说》第二期(1)

晓说 作者:高晓松


张发财点评

第二期·高晓松炮轰 汉人无音乐都怪老祖宗

    

我准备给自己解释解释,为什么音乐事业这么多年很失败。不光是我,大家说我们流行音乐圈,没有好作品,新人也很少,这个新陈代谢(看到“新陈代谢”,我就想到新的陈冠希代替旧的谢霆锋,进而联想到照相机……是的,永远不脱离低级趣味)很慢,闹了半天还是几张老脸,创作力枯竭,不给大家提供好音乐。这个我必须解释一下,这个真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因为咱们这个民族,汉族,骨子里头没有这个细胞,所以真不是我们的问题,是因为老祖宗害人。

自古以来,音乐家没地位(不但没地位,还没“弟弟”。唐太宗喜欢一个叫罗黑黑的音乐家,让他教宫女搞音乐,怕出事,想了想,阉了。),也不受尊重,导致没有人想去做。到西方看,这一雕塑柴可夫斯基,那一雕塑莫扎特、巴赫,到处都是音乐家塑像;到中国一看,好像中国从来没有给音乐家塑过,木匠倒有—鲁班,游客到此一游时一看就知道这儿有一木匠特厉害。所以,音乐家毫无地位,历史的课本里,也从来没教过我们历史上有什么伟大的音乐家。

但在中国,写诗特厉害。写诗的人都被千古传诵,先有诗,然后配音乐。到了宋词,它唱的其实就是旋律,词牌跟曲牌,元曲的曲牌,本身就是旋律。所以《虞美人》肯定是特好听的一首曲子,那么多人往里填词,说明它好听,是一首流行歌。《虞美人》可能填了几万首(乾隆十一年将历代词曲乐谱4600多首、套曲220多套,合编成《九宫大成》。一大堆的宋词元曲,现在都能唱出来了。中国古代好声音。河北大学刘崇德教授把“工尺谱”翻译成现代曲谱,已经出书,但看不懂。),至今传下来的至少有几千首,可是怎么唱忘了,那么好听的旋律,怎么就给忘了呢?就像“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都改念了。又如《蝶恋花》,肯定也是一首特好听的曲子,肯定特别有意思。因为它有三个词牌,差不多长短都一样,只是平仄不一样,一个叫《蝶恋花》,一个叫《鹊踏枝》,一个叫《凤栖梧》。其实都一个意思,蝶恋着那花,鹊踏在枝上,凤凰栖在梧桐上,这三个连起来读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可能原来是个套曲,而且很好听。(南唐冯延巳将民间俗曲整理后创造出《鹊踏枝》,北宋晏殊觉得词牌名太俗,想起南朝梁简文帝萧纲写的《东飞伯劳歌》,其中这句“翻阶蛱蝶恋花情”他很喜欢,于是改名《蝶恋花》。《蝶恋花》的代表作是欧阳修的“庭院深深深几许”,原句是“庭院深几许”,就一个“深”。象牙山村磕巴刘能说话不利索“深、深、深”,潘长江念的话就是:庭院阿舅深,阿舅深,阿舅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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