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使人们疯狂了，有人揪住游在前面人的衣服，把他按入水中，踩着别人的身子向前游去。

玄奘在高处，看着人们在水中互相撕扯，想起了年轻人要与他打的赌。

“世人只顾自己，他们自私贪婪又残忍。当大难来临时，他们一定会牺牲别人保全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玄奘恍然大悟，“他就是那个水妖……大家快逃啊！它要吃掉所有人！”

幸存的村民们争相逃上岸来，而道士还试图挽回局面，喊：“大家不要怕，逃上岸就没事啦。”

有人相信了他的话，站在岸边开始喘息。但一条曲长如蛇的怪东西从水中伸了出来，它如人腿般粗，布满青与橙色的斑点，末端带着黏稠的触角，紧紧缠住那人的脖子，将他高高地悬起。那人睁大惊恐的双眼，就这样被拖进水中。村民们又尖叫起来，连本来在岸上的人也恐慌了，全向水边的楼寨和风车上拥去。那木搭的楼板在众人的踩踏下摇摇欲坠。

“不要都挤到一起，分开跑啊！”玄奘喊。

道士已经抢先占据了制高点，他看着奔拥而来的人，害怕自己这里被踩塌了：“大家别跑了，到了高处就没事了。”

像是回应他这句话似的，那只长尾又从河中扬了起来，伸出足有十几丈，越过天空，向此处而来。道士一缩头，藏到身边一人身后，脸贴在他的背上。

然后他看见那人的背猛地破开，那触角突了出来。然后那人挣扎着，升向高空，像被叉在蝎尾的一只毛虫。

“道长，救命啊！”村民们拥来。

“镇定！”道长撕着头发，“对了……这河妖是饿了。要献祭，只要让它吃饱了，就没事了。”

“可是，猪肉和牛肉就在岸边，它不吃啊。它要吃人哩！”

“那它吃饱了别人，自然就会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