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从男厕所后面绕过来的,他看看四下无人,找了块石头垫脚,站在女厕所墙外,踮起脚往里看。我之前忍着蚊子在昏暗中等得难受极了,一边悄悄挠痒,一边佩服海椒昨晚 “值班”后没有抱怨。看见那条黑影,我不由得一僵。那人戴着帽子。我倏然想到,他戴帽子不是要栽赃憨包,是为了用帽檐遮脸。
我摸出准备好的弹弓,冲他打了一弹。皮筋在夜晚岑寂的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声响。从小因为兔唇常被人欺负,我苦练过弹弓,准头不差。
打中了。那人“哎”地从石头摔下来,没站稳就开跑。我大喊:“抓流氓!”
女厕所内传来惊叫。估计女生们正在慌乱地拎裤子。男厕所那边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人比厕所里的男生更快,冲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一块。我从树丛窜出去,用弹弓柄没头没脑地敲下去。
“哎!你敲谁呢!看清楚再敲!”
冲我吼的声音是教导主任。我吓得差点把弹弓扔了。
事情很快清楚了。被教导主任生擒的是高一的男生。至于教导主任为什么能及时出现,是因为他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蹲守。我们的隐蔽工作都做得太好,竟然没有互相察觉。
憨包从派出所给放了出来。他的门牙被打掉了。不知是因为之前的抓捕,还是后来在局里掉的。
爸说,下次别这么自作主张。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
小六笑嘻嘻地表示惆怅:他怎么不早不晚,偏偏撞在你手上。可惜我的弹弓还没处使。
我猜他在内心窃喜不用站岗。
只记得他最后说,你不住校对吧,晚上最好找几个男生陪你回家。
我对这话嗤之以鼻,哪里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距厕所事件差不多两周,发生了桥洞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