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说边认真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双手一直插在裤兜里，穿着短袖衬衫和肥大的裤子，衬衫的下摆紧紧掖在裤腰里。他的裤腰提得很高，一直到肚子上面，让他的腿看起来出奇的长。从我答应调查他女儿的失踪案开始，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都是他的妻子在招呼我。为了能查到线索，我重新审查了各种报告，找了那些在卡西失踪前几天见过她的人问话，但是时间太久了，这些人想不出什么新线索，有些人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最后，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拒绝了他们给我的佣金，我不能像森德奎斯特那样无功受禄，便告诉他们夫妻我只收取正常的劳务费。但我总觉得欧文·布莱思对我很反感，他似乎很不愿让我插手这个案子，不知道经过昨天的事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有没有改观。

“关于昨天在我家里的事??”

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妻子让我来跟你道歉。”他的脸红了。

“你是怎么想的？”

又沉默了。

“我想，我愿意相信森德奎斯特和他带来的那个人，而你却剥夺了他们带给我的希望。”

“那根本就是虚幻的希望。”

“帕克先生，我们现在任何希望都没有了。”

他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右手用力抠着左手心，好像那里是他所有痛苦的症结所在，希望能像拔掉一根毒刺那样摆脱所有的痛苦。我留意到了他手背上尚未愈合的伤口，还有头顶上露出的几块头皮，我知道那些身体上的自残都是为了发泄痛苦和绝望。

是时候敞开心扉了。

“我觉得你一直不太喜欢我。”

他停下了右手的动作，不安地甩着胳膊，好像正试图从空气中抓住他要对我说的话，好像只要伸开伤痕累累的手掌，我就能看到他想要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