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呼吸，觉得肺都快炸了，手颤抖得不听使唤，她看着程默，死死地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程默，他们快来了，我要先走了，我们各自好运吧。”

程默微张着嘴，似乎有些诧异，却又转瞬释然，他为苏乔理了理头发，笑看着她说：“小心点。”

苏乔点头，然后伸出手来，轻轻地抱住了他。

程默也张开双臂，揽住她的腰。

她背着枪站起来，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了。

林子里满是荆棘草藤，跑起来分外艰难。她知道那些人离她不远，所以便拼尽全力地奔跑。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跑得这么快，像是一匹马，耳畔甚至能听到猎猎的风声，茂密的树枝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射下来，明亮而透彻，一束一束，像是舞台上细碎的光柱。

她跑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停下来，将枪端在手里，突然便不害怕了，她回想着火狐教过她的方法，冷静地打开保险，抬起枪口，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枪声响彻整片丛林，后坐力险些让她摔倒在地上，她站定了身子，又一连开了三枪。

惊慌的鸟儿腾空而去，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她握着发烫的枪，望着抖动的树枝，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起来。她转身便跑，用尽全力地跑，远处很快就有人追了上来，并用她听不懂的话呼喝着。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响，苏乔甚至还没感觉到疼就狠狠地摔倒在地。她低下头，发现小腹被打中了，鲜血发疯地涌出来，像是浓稠的番茄酱一样。她回过头去，又看到了那些人狰狞的脸，漆黑得只有一口牙齿泛着雪白的光。

苏乔想，她这次是逃不了了，她可能就要死了。

“学生妹！”

苏乔突然听到火狐的声音。她回过头去，见火狐带着一群人向她跑来，骤然出现的希望让她兴奋得几乎哭出来。她猛地跳起来，然而还没等迈开步子，背后一热，剧烈的疼痛猛地袭来，她眼前一阵恍惚，火狐愤怒的脸一闪，她便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竟隐隐有了一丝安慰。

最起码，他能活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