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鹭然转身出了西风厅。

万夫人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边，淡淡地说：“秋菊，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夫人。”秋菊连忙起身应着，“她非但不求情，还让我不必顾及她，按规矩办事。后来我让陈全他们故意放手，她甚至打了鲍烛。惜初刚刚来告诉我，说她还问莲初鲍烛叫什么名字，我看她的确是不认识了，不然以她以前的为人，绝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见了我，也像是完全不认识一般，没有一点不自然，依奴婢看，不像是假的。”

春兰在一旁接话，“是啊！我看过她头上的伤，那么长，很是怕人，况且她也不知道夫人送她去长安干什么，怎么会这么有先见之明地装病呢？还有，听云娘说，这两年何庆叔几次上山去送菜，她都是不闻不问，正面走过来也像是不认识一样。云娘他们私底下都骂她没良心呢。”

万夫人默默地听着，许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个丫头如若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症，忘了以前的事情，那么就真的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了。”

春兰走上来扶住万夫人的手臂，“那夫人还打算带她去长安？”

万夫人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懊恼地说道：“如今她这个样子还带去长安有什么用，平白激怒李建成很好玩吗？”

“既然没用了，夫人还留着她干什么？”秋菊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地响起。

万夫人转过身，定定地盯着秋菊。

秋菊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的意思是，不如、不如把她送回庵里去。”

万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又明白什么，她当初毕竟救过云儿一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云儿一定会不高兴。他虽然没有说，可是我心中明白，他还是很看重这个丫头的，不然也不会暗中托李世民照看她。如今云儿和李世民都出兵在外，我若是真的把她扔下，倒是落了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可是如今她都成了这个样子，管她是真是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带这样一个废物去长安，平白得罪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是多么不智，如今李世民正和太子一派斗得火热，我们何苦去搅这一池浑水，到底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