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乖乖地坐下，青枫也松开了手。她沉默不语，青枫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是我到这座皇宫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没有逃离我，还施以援手的人。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当然若是你不愿，我可以帮你回到女医苑，我知道你原来是一名医女。”

茯苓依旧是那样静静地坐着，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青枫的话而有丝毫改变。她恭敬却冷淡地回道：“奴婢只是一名下等宫女，医术平平，留下也不能为娘娘办事解忧。”她帮青枫不过是出于心中所剩不多的怜悯之心，若她想攀附权贵，也不会年过双十，还只是个下等宫女了。

青枫笑了起来，问道：“你以为我留你在身边，想要你做什么？”

茯苓确实猜不透青枫留她在身边干什么，也不想去猜，唯有无语。

青枫也不恼火，轻靠着床头，没头没脑地问道：“茯苓，这座皇宫里，有一个你可以信任的人吗？”

茯苓心轻轻地颤了下，始终淡漠的眼中荡起一丝波澜，虽然很快散去，却也没能逃过青枫的眼睛。青枫单手撑着额头，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茯苓才低声回道：“没有。”

青枫摇摇头，低声笑道：“真悲哀。”虽是笑着说的，话语间对皇宫的不满与讽刺却丝毫不加掩饰。茯苓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这个女子刚烈、直爽，在宫里也算独树一帜，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特别能保持多久。

“更可悲的是，我似乎也要陷入这样的悲哀里，可是……”青枫停顿了一下，清亮的眼看向身旁的茯苓，低声说道，“我不想这样。”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会信任自己，还是要告诉她，必须绝对忠诚？信任二字，说起来很容易，却是天下间最难能可贵之物。茯苓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青枫的眼神和她的人一样，凌厉到让人无处躲避。茯苓喃喃回道：“奴婢愚钝，不知……”

“茯苓。”她面有难色，青枫便已猜到她不是装糊涂就是会拒绝她，于是打断茯苓要说的话，爽快地说道：“我随时都有可能再进一次天牢，下次或许就没这么好运能活着出来了，要不要留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再做决定，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