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笛，你哪里来的银子？”车子发轫，郭婆婆这才问，“你尚未开苞，身上穿的戴的、平素吃的喝的都是掌院的，你自己一文钱都没有啊！”

清笛没出声。

郭婆婆一惊，“难道，你，你将张阁老送你的那枚玉簪……”

“正是。”清笛坦然作答。

“清笛你好糊涂！”郭婆婆急了，“你是未开苞的清倌儿，咱们青楼的规矩是要所有客人竞价，价高者得。且莫说那玉簪你就本该上交掌院，就是不交上去也不能花用了，你将那玉簪花用了，就等于你接受了张阁老来梳拢你！”

清笛淡淡一笑，“阁老大人不好吗？都说他权倾天下。”

“阁老大人虽然权倾天下，可是……”郭婆婆私下看看，“可是他毕竟是个老头子了！那些老头子多半身子已经不行，所以他们只能用其他的手段来摧残女孩儿……清笛啊，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你为了买下这个胡儿，却糟践了你自己啊！”郭婆婆险些急出泪来。

“总归要开苞，哪个男人都一样。”清笛却仿佛事不关己般，淡淡回应。

“……小浪蹄子，早晚叫你落在本公子的掌心里！”小黑驴忌惮着跟它并肩奔跑的“狼”，跑起来一颠一颠的，那张衙内瞄着驴车，不甘地眯起眼睛。

“张兄，怎么放了那小娘子走？”穿白的史公子也翘首望着。

“原是老头子买了她初夜，我又能如何！”

张衙内眼前回荡着清笛的清波倩影，“公子抬爱，奴不敢辞。只是若被阁老知晓奴家与衙内素有瓜葛，想必阁老不会开心。”

“老头子早没了调弄女人的体力，看中的不过是雏儿的首夜。待老头子梳拢了她，她自然再没理由推脱，到时，我会将今天的都找回来。”张衙内阴阴发誓，“那胡儿也在她手里，到时候少不得要来个雌雄双飞！”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张兄，好雅兴！”那史公子听得双眼放光，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