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端重自持，不近女色，即便和欢颜从小亲近，也从无半句狎昵之语。欢颜对这个一手改变自己生活的谪仙般的男子也是素来礼敬有加，不敢存半点非分之念，今日忽听他说出这话，不觉怔住，心头已是怦怦乱跳。

这时，宝珠送了萧寻回来收拾茶盏，二人遂各自转身，闭口不再提及。

宝珠寻机悄声问欢颜：“那是什么方子？我看那位萧公子拿着那药方，似乎一路在研究。”

欢颜心里的不自在不觉消逝，也悄声答道：“是补血益阴的，专治月经不调。”

宝珠骇笑，“小心殿下知道，真把你捆到管事那里责罚！”

欢颜悻悻道：“他明明好好的没病，偏说什么一个月有几天不适，自然给他开这个，横竖吃不死人……”

元宵，有一元复始、大地春回之意，因此又被称为上元节。元宵燃灯的习俗由来已久，吴国的灯会更是自十三便开始，至十八方散；当然十五那晚是最热闹的。

今年欢颜并无赏灯的兴致，吃毕元宵便打算休息，不料许知捷赶来，死活要带她出去。

欢颜道：“五殿下，我这几天乏得很，想早些睡了。”

许知捷看一眼天色，说道：“天都还没黑，睡什么睡？不如一起看灯去，大不了我早些送你回来。”

欢颜见他拉扯着自己，闷闷道：“我不想去。”

许知捷好言劝了半晌，也有些着恼，遂道：“如果是三哥喊你，不知该去得怎样快了吧？他虽然不娶聆花了，也一样不会娶你。即便父皇不再追究你那件事，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欢颜愕然。

许知言摆弄着棋子，皱眉道：“欢颜，你去吧！五弟，你也不许再提三弟的事，欢颜向来灵慧，怎会看不出是非好歹？”

也就是说，连许知言都觉得她一再拒绝许知捷是不识好歹？

欢颜低头出门，眼前有些模糊，差点被门槛绊倒。

许知捷却是心满意足，急急和宝珠要来斗篷，殷勤地为她披上。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