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秘密

“我回来啦！”

我努力镇定因海飞和过往的回忆而震荡飘散的魂魄，故意大声叫嚷着走进篱笆院门。

一只灰猫尖叫一声蹿到我面前，随即招来了它的伙伴们。两个星期下来，这些无知无畏的家伙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了它们的朋友--它们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人类的可怕。在龙婆的这一方小院里，它们还没有机会见识人类的可怕。

龙婆不在院子里。我一边用脚踢开那些小家伙，一边走进堂屋--也没有。这老太婆去哪儿了？

我拎着袋子上了楼。自从把卧室让给我之后，这两天她一直住在二楼走道尽头的空屋里。其实这里的房间都差不多，几块破板拼拼凑凑都算是个床。

“我回来啦！”我又叫。

房里还是没有人。

难不成在厨房？我转身正准备出门，一眼瞥见了墙角的破桌上摊放着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笔记本。

某个念头飞速闪过我的脑海，我径直了过去。

出人意料的，老太婆的字倒是格外娟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最近我常常很难了解自己，也许是我真的已经老了，开始眷恋“家人”的感觉了吗……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竟有一张照片，微笑的--全家福？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惊跳！猛一转身，撞翻了刚才放在桌角的两个购物袋。哗啦啦，东西瞬间铺满一地。一大包卫生巾鼓着圆滚滚的身躯在地上连翻两个筋斗，停在了我脚边。

“我……我帮你把买的东西拿上来。”

龙婆一双无神的眼眸淡淡扫过我面颊，“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