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而不显懦弱的声音，温润若流水绵延。姬恪坐在座中浅笑着，眼瞳淡淡似有微光泛起，气质清朗风光霁月，言辞落落大方，“既然二皇兄喜欢大胆的女子，那如今瞧来便不是苏家小姐。”

大约姬恪的言语过于理所应当，仿若只是陈述事实，更何况对象又是苏婉之，倒也没人朝着争风吃醋的方面去想。大家只是暗地里想着，齐王殿下还真是才从齐州回来啊，性子又好，连苏家小姐方才的样子都当了真……

那厢，苏婉之的头埋进膝中，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晟帝思忖了片刻，问姬跃道：“跃儿，是如此吗？”

被唤到的燕王殿下却看向了另一侧的齐王殿下。姬跃倒不是没料到姬恪会出口阻拦，虽说苏婉之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女子，但他想娶苏婉之也是冲着苏婉之背后的苏丞相。

虽有许氏一族的支持，但如今姬止已经没有那么讨圣宠，更何况帝后不和已不是一日两日，如今许皇后大约意识到当年为了保住皇后之位杀戮太重，近几年都躲在自己的殿中吃斋念佛，不管世事。比起姬跃，姬恪则优势更小，血统也会制约他继位，只要有其他皇子在，守旧派的大臣抵死也不会让姬恪继位，因此晟帝的几位皇子中，目前却是姬跃的势力最大。

而他目前要做的不是赢取更多的支持，而是稳固自身--苏丞相为相已久，已是清流中的支柱，若他投向哪方，哪方必会势力大增，但想想便知没那么容易，姬跃也没想过只通过联姻就赢得苏相的支持。但娶苏婉之虽不会直接为姬跃带来多大的利益，可至少会让其他几方投鼠忌器，也会隐隐让他沾上几分清流的味道。换而言之，苏相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姬跃做出了夺权违逆之事，罪及九族，苏相也脱不了干系。无形之中，倒是把苏相和他绑上了一条绳子。

当然，姬跃不介意拖几个死鬼一同下地狱。

姬恪自然能猜到他的盘算，于是他的阻拦就在姬跃意料之中了。

可是……

姬跃伸舌舔了舔唇，看着姬恪毫不示弱地回盯着他的目光，几分玩味--苏婉之喜欢姬恪，就连他只是在席上看看她热切的目光就能猜出，他聪明的四弟姬恪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一说，他倒是不怕被她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