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那一方的天地里，只剩下两人。

万籁俱寂。

姬恪忽地扬唇，展颜一笑。

“你为何这么紧张？”

这一笑，方才紧迫的气氛顿时荡然消失。

苏婉之不死心，用力地扯着姬恪的衣袖，头低低垂着，“姬恪，我不想嫁给二殿下，我想嫁给你，你娶我好不好？”

即便大胆如苏婉之，这样的话也仍是说得磕磕绊绊。

姬恪沉默。

他虽然心思深重，但绝少欺骗女子，也少轻易承诺。

苏婉之攥着他的手越发收紧，仿佛那只手里承载着她的所有期望。

不忍心那双眼瞳里的光点暗去，就像在张家寨的时候，他不忍心看着苏婉之失落。

一瞬间，恍惚又回到了那日那晚。

鬼使神差地，姬恪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愿意娶你。”

苏婉之紧攥的手放松，顿时眉开眼笑，拉着姬恪便朝宫门走去。

人已经散尽，也无人察觉他们的逾越。

靴子踏上脚下的青石板，一步一响，寂静中格外分明。

姬恪跟着苏婉之，就这么一直走着。

长长的路途，似乎要走很久，但其实也不过一瞬。

宫门口青衫风流的苏慎言已握扇等待良久。

姬恪抬眸，望见苏慎言投来的目光，方才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氤氲着笑意的双眸此时已经隐隐染上一些墨黑的色泽。

自小的玩伴，一个眼神便心知肚明。

在苏婉之尚未察觉之前，有些事情已经无声地达成了默契。

我愿意娶你，不代表……我能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