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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午夜》侦查(5)

北平午夜 作者:(英)保罗·法兰奇


丹尼斯对于中国北方盐碱地上的生活适应得不错。他的房子位于有钱人集聚的香港路,而且他在北戴河也有一栋度假小屋。他儿子上的是法国市政的学校,还到天津的马场跟着一名白俄教练学习骑术。那名教练当年曾经教过沙皇贵族家的孩子。他妻子管理着一堆仆人,他们还有钱养得起一匹蒙古小马。丹尼斯把它寄养在了天津赛马场。这匹叫做希斯菲尔德的马可真争气,它在北平处女赛中获得了第一名,还上了《京津泰晤士报》的头版。

这样的生活在英国仅凭警察的薪水是想都不敢想的,而且丹尼斯在天津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察事务倒也没什么两样,可是他的职位要求他参加一些内政事务,在英国大使莅临的时候由他出面迎接。丹尼斯得到了跟英国天津的重要人物一样的自主权。这个城市比从前跟世界的联系进步多了,开辟了中国沿海的航线和到汉口的铁路支线。

当然,北方的威胁还是不得不提的,这让所有的人都非常紧张。可是外国租界有自己的军团保卫。这些军队不仅让他们免于贪婪的中国军阀和欺软怕硬的日本人的侵扰,也防止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秘密帮派白莲教在城市周围高粱地里的恐怖活动。

尽管政局不断恶化,天津相对还是比较和平,只是有时必须对过分的夜生活控制一下。但那也绝对比不上帕丁顿区星期五晚上酒吧打烊时的狂乱。

然后,丹尼斯被叫到了中国的古都北平来调查一个让全北平流言纷纷,马上也要波及到天津的大案子。这是中国人记忆中最可怕的外国人凶杀案。不过丹尼斯总督察来了以后也不是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

他离开天津的头一天晚上,英国驻天津领事约翰·阿弗莱克把他叫了过去。这位老中国通命令他把侦查限定在使馆区内,这是外交部的指示。不许到使馆区外搜查和调查。阿弗莱克的意思很明白——丹尼斯只是跟韩队长联系的人,不过他应该更紧密的和使馆区的警方托马斯局长合作。这对于像丹尼斯这样以独立判断闻名的警探来讲,可是一副沉重的镣铐。

丹尼斯觉得阿弗莱克在跟他见面时都很紧张,不过官方的底线很明确:不要跟使馆区外的人和事搅在一起。而且,虽然这女孩是在天津上的学,这个案子和天津一点关系都没有。丹尼斯只是借调到北平去帮个忙。他去了以后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就回来了;这个凶杀案不在天津的职责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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