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古监狱：中世纪的恢弘

塞纳河边最容易一眼辨认出的建筑是巴黎的古监狱（Conciergrie）：三个圆顶的黑色尖塔和一个方塔一字排开，屹立于河畔。古监狱在塞纳河中的斯德岛（?le De La Cité）的西北边。斯德（Cité）是城市的意思，这个岛一直被认为是巴黎的发源地，维克多·雨果称之为“巴黎的头脑、心脏和骨髓”。从古罗马占领时期到中世纪，这里一直是王朝的中心。今天岛上最重要的三个建筑是古监狱、圣礼拜堂和巴黎圣母院。前两者的建筑时间大致相同。会不会有人以为华丽的圣礼拜堂是供古监狱的犯人使用的？法国虽是“自由平等博爱”的国家，但还没到这程度，那为什么它们要靠在一起?呢？

这个脑筋急转弯题目的答案是，古监狱原来是王宫。1358年，巴黎发生了叛乱。法国国王当时被囚在英国，叛乱首领当着王储、未来的查理五世（Charles V）国王的面，在这里刺杀了两位主政大臣。继承王位后，查理五世决定远离斯德岛，移居到了卢浮城堡。这里渐渐变成了贵族掌握的立法司法机构：议会，它一直在与衰微的王权对抗。同时，这里也是巴黎最大的监狱，著名的囚犯包括使亨利二世在比武中身亡的骑士、刺杀亨利四世的刺客、刺杀路易十五未遂的宫廷侍卫。还有大革命前夕胆大妄为的让娜·德·瓦卢瓦（Jeanne de Valois），她哄骗想讨好王后的大臣为一串昂贵的钻石项链付费。路易十六的王后本人虽不知情，但因为她当时生活奢靡，人们反而愿意相信是她指使的。拿破仑曾说过，王后的性命在这一“项链事件”之后就已经保不住了。在审判期间，让娜被转移到这里关押。她被判鞭刑，并在身上刺V字，象征偷窃。她后来被转移到其他监狱，在同伙配合下出逃。

今天，从变化桥（Pont au Change）过河到斯德岛，首先看到的是这个建筑方塔下漂亮的古钟，那是巴黎现存最古老的钟。蓝色的墙面上是象征王权的金色百合，说明你已进入王家地界。再往前不远处，一个很不起眼的门，就是参观古监狱的入口。因为它和现在还在使用的司法大厦、圣礼拜堂连在一起，第一次我就没找到入口，干脆去参观了礼拜堂。第二次是因为有些游客在排队，一问才知。

一进大厅，很难不被震慑住。庞大恢宏的中世纪大厅，精心设计的灯光营造出奇幻的效果。这个厅叫卫兵厅（Salle des Gens d’Armes），法文中的“警察”（gengdarmes）就源于这个词。大厅里残留着一段精致的楼梯通往上层。如果二层不被毁，肯定也会令人惊叹。厨房靠近北边的河岸，直接可以接到船只送来的瓜果蔬菜。那里曾有四个壁炉，分别用于煮汤、炖菜、烹饪肉食，第四个壁炉的用途就没人知道了。墙体上还有一块黑色大理石，是当年用于豪华宴会的餐桌遗迹。在中世纪，居住在这里的国王王后的随从仆役可达600人。穿过巴黎路（Rue de Paris），就到了囚禁区。“巴黎先生”是当时人们对巴黎刽子手的称呼。（手册55页）这条通道以他命名，是残忍的幽?默。